徐真理醒过来的时候,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室内一片昏暗,让她以为似乎还是在晚上。
她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爬起来,可以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手脚都软绵绵的,只能瘫睡在床上。
更何况身后还有一只粗壮的手臂围过来,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肢,勒得她整个人动弹不得,那男人的鼻息均匀绵长,喷在她的脖颈处,热乎乎的。
人清醒过来,徐真理的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
自从国外大学毕业后,在父亲的安排下接管了苍云帮,她就知道自己一个小姑娘早晚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日日夜夜千防万防,没想到今天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一想到自己跟陌生男子欢爱一夜的情景,她就忍不住痛哭起来。
沈长墨是被徐真理的哭声惊醒的。
他本来是从背后拥着她,察觉到她在哭,腰间的手一带就把浑身无力的徐真理翻转了过来,面朝着他。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话语里还带着缠绵过后的沙哑:“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说着一边用手帮她梳理散乱的头发,一边亲她脸上的眼泪。
徐真理咬紧牙关,任由那人在她脸上亲来亲去,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是这样的状态,实在无法跟眼前的男人硬拼。
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努力做回苍云帮当家沉着冷静的样子,问睡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谁派你来?”
沈长墨呆了一瞬,失笑道:“没人派我来啊。”
徐真理不信,故意用嘲讽激他:“呵,我还以为是哪条道上的好汉,原来就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怂货。”
这下沈长墨察觉出异样了,他翻身把床头灯打开,一把把徐真理抱起来拥在怀里,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的脸。
男人冷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徐真理,你该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
暖黄色的灯光下,男子棱角分明的脸清晰可见,冷峻的面容里透着一分阴郁,可偏偏又长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眼尾上翘……
等等!
一双大大的桃花眼!
徐真理眼睛越瞪越大,一个夜深人静时常常不自觉回想的名字就要从她嘴里脱口而出却又被她自己死命捂住。
眼前这家伙居然是沈长墨!
徐真理装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呵呵呵……”
沈长墨冷笑一声,帮她回忆:“十年前,培源中学,器材室,徐同学还记得么?”
“十年啊,都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啊是吧哈哈哈……”她心虚地打哈哈。
“哦,不记得了啊。”男人的大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赤裸的背,非常大气不计较:“徐同学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现在我就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十年前你对我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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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徐真理刚刚进高三,她虽然长得不错,成绩却一般,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并不为此烦恼,因为她的父亲徐天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帮派苍云帮的当家人,作为徐天独女的徐真理,不出意外,将来势必是要继承苍云帮的。
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见过哪个黑帮老大学习成绩很好吗?
成绩再好,读了书出来不还得找工作,比得上她毕业即就业吗?(虽然是去自家帮里的场子打下手咳咳)
每当成绩不理想的时候,年幼的徐真理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而这样的好心态,彻底终结在沈长墨转学来的那一天。
徐真理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沈长墨远比现在要单薄许多,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他的面色比衣服更白,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站在讲台上向同学们介绍自己。
“我叫沈长墨,以前在育才上学。”
徐真理马上就被这个名字吸引住了,沈长墨,长墨,嘿嘿,真文艺,比硬叫什么真理有文化多了。
沈长墨不光名字有文化,本人也很有文化,转来班上第一次考试就考了全年级第一,徐真理这才知道原来沈长墨是拿了竞赛金牌才被特招过来的,对这位新同学的敬佩与好奇又多了一分。
从此之后,她开始观察沈长墨。
他的课桌永远干净整洁,他的校服里永远是一件衬衫,只是有的时候是白色,有的时候是蓝色,他家的方向是出了校门往左……徐真理简直就像个变态狂一样,收集着关于沈长墨的一切。
终于有一天,徐真理觉得光是知道沈长墨的信息都无法满足自己了,她假装自己要好好学习,去央求爸爸,求父亲跟老师说自己要跟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坐同桌并且顺利得逞。
徐真理就这么跟沈长墨成为了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