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如何成仙。”
“修炼成人。”
“什么是人?”
“女娲泥捏为男人,水作为女人。男人女人以平等之爱互相帮助,孕育生命,生而为人。”
“砟乐不懂,不懂啊!”
我松开手,看着手心里静静的一把石头渣和泥土——尖锐的部分扎到我手掌,在流血,我没有知觉。我动动手指,那些石头瞬间化成灰,随着师父的离去而离去。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昆仑山丢不起这个脸,还好我不过是一个破石头,走了就走了。等到昆仑上神觉醒的那天,我或许还能回来看看。
我掩去左额的疤,由南至北,由上到下,周游历时百余年,无处不去。偶尔遇到喜欢的,彼此纠缠嬉闹,确实如璀璨烟火动人。
可惜……有多动人就有多痛人。
曲终人散后,爱情也不过如此。腻了,求好聚好散,一别两欢。
顽石变成圣石,乾鲲要带回昆仑,石头却贪恋红尘不想回去——我不信有人爱我,所以我在找,找到我信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对砟乐为何“冥顽不灵”被赶下昆仑山的一个解释。“我”在慕容鋆这里是乐正洺妄,之后恢复砟乐的本名,以后的篇章也会改回砟乐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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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草长鹰飞(一)
名望峰在东,下山时正迎着夕阳,我目光所到之处,皆没见到她的身影。重新细看时,前方隐隐金光闪烁,此光不是夕阳,胜似夕阳,侧耳听空中震动由远至近。
浩浩荡荡一群人飞驰而来,尘土飞扬,我展扇掸尘,远远让开。
为首女子忽然回眸,柳叶似的眉下,一双桃花眼泪水点点。仿佛眼里只有我,没有身后凶神恶煞的天兵天将。
头痛,好似有谁也曾这样离我远去。最近一直在头疼,应该昆仑要苏醒的预兆。
斑驳的记忆涌入脑海,强迫我将昆仑山青冥阁名望峰统统抛之脑后,追溯到更远更远的地方。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说不出口,那应该是个暗号,会引起我的痛彻心扉。
众兵高声齐喊:“花君千妍!还不束手就擒!”
深秋的天里扬起漫天飞雪,记忆与空中破碎的花朵融在一起,飘扬而下,纷纷洒洒。我手中寒冰扇一展,那些花与这些雪燃起幽蓝的火,交汇,跃升,在天空炸裂。
鸟兽惊散,虫蛇倾贯,入耳是苍生哀鸣。我举目四望,天塌地陷,天昏地暗。
一只健壮的麒麟兽,踏着熊熊大火冲进山林,仰头长吼,将一对沉睡的璧人双双从梦中惊醒。
“我生自天地,不知所终,补天是我的使命。”男子身躯凛凛,器宇轩昂,一句话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女子扑到男子怀里,弱不胜衣,抬头却眼神明亮,“带我一起去,我同你共生死。”
女子琼姿花容,与方才为首女子容貌一样,她便是花君千妍。那这男子,自不必说,是昆仑。
我如梦初醒:这不是青冥阁那场大火的幻影,是万年前共工怒触不周山后,遍地狼藉的北山之巅上昆仑山的记忆!
天兵们还在亦真亦假的幻境里失魂丧魄,我化作一阵风轻易将他们吹散。
我呼唤前方身影:“千妍。”
千妍回眸,喜极而泣,一路飞花带雨扑至我怀中,“昆仑!你想起来了!”
怀里是陌生的人,耳边吹来初见的春风,桃夭说要在桑城等我,我走慢了些,结果等到天庭三十三宫花药宫之主,花君千妍。
我推开千妍,问道:“谁派你来监督我?天庭?昆仑山?魔界?”
“没有谁派我来监督你。”千妍委屈,“我只是想早点见你……”
桃夭是我带回青冥阁的,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若有所失走在去桑城的小道上,千妍在身后不紧不慢跟着,明明一个转身就能到桑城的工夫,像是赌气,只等对方按耐不住先开口。
在我的印象里,千妍和昆仑是一对神仙眷侣。传说女娲补天之时,花君千妍得知心爱的恋人魂飞魄散,同样散了元神福泽大地。昆仑山山顶那株千年不开花,不结果的桃树,是他们至死不渝,至死不悟的信念。女娲感念二神,寻回昆仑一缕精魂,埋在桃树下使其重生,故世人谓昆仑之心,得之可得永生。
我本是没六识的石头,因昆仑之心附在体内,从而有了三魂七魄,更得以幻化人形。按理说,我是这个传说最大的受益者。按我说,难道就不是最大的受害者?
花君将万紫千红长留世间,时机成熟可从花丛中重生,到时她与重生的昆仑团圆,我去哪里?
咦?!
我打定主意合扇转身,身后却空空如也。回头,千妍站在我面前,掩嘴偷笑。好一个移形换位!
我将寒冰扇抵在她洁白的脖颈,凶神恶煞道:“不许再跟着我。”
千妍毫不惧我,拈花一笑:“明明是本座走在你前。”
她话没错,花君见经识经,四清六活,我伤了她没有好处。世间哪的花枯了萎了,总不能都是我的罪过。
我在凝视下收了寒冰扇,开始好声好气:“我知道你爱昆仑,但我现在不能把昆仑之心还你。”
“本座可以等。”
“花期有限,别在我这里空等。”
“本座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