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下吃了新城的医生配的药导致流产,并且医生说以后可能再也生不了孩子,得长期用他们医院从国外引进的一种先进疗法……
又看了几个跟帖,大家都很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这家医院遭到迫害的事实。
其中有一个被提及最多的敏感词:莆田系。
“垣狗你在干嘛呢?”
大半夜这声音响起来把江垣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到高加宇从被窝里探出一颗脑袋。
高加宇坏笑着说:“哟,看片儿呐?”
江垣:“看你妈个头。”
“帮我接下我的数据线。”
“在哪?”
“桌上。”
江垣过去对着他凌乱的桌面噼里啪啦一阵乱翻,听得高加宇胆战心惊,他找到数据线给送过去,高加宇说了句“谢了啊”,江垣把他刚刚埋进被子的脑袋揪出来:“你爸妈是不是医生?”
高加宇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垣今天丧了一天的这张脸:“是啊。”
“听过新城医院吗?”
“啊?我知道啊,那个不是莆田系吗?你去看病啦?”高加宇激动地提醒他,“千万别去啊,坑你钱的,治死过人。”
“治死过人?真的假的?”
“真的啊,严格来说,他们是做生意的,根本不是医生,那不是医院,就是个局,那群人是医疗行业半市场化的畸形产物,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心。”
“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一旦出现医疗事故,医院会第一时间通过关系封锁媒体报道,再和患者进行协商,能用钱的就用钱,基本也就能解决了。”
“政.府也不管吗?”
高加宇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地贴着江垣的耳朵说:“有人罩着。”
“什么人?”
“你、我、政.府都搞不动的人。”
“……”
江垣重新去搜了一下和这家医院相关的资料,半夜犯困,瞄到手机上苏阿细给他发来的消息,点开,一张图。
两只穿着衣服的小猫咪,一只猫穿着粉色的蕾丝裙,一只猫穿着蓝白色格子小套装。
苏阿细说:“小小江是哥哥,穿裤子。小小苏是妹妹,穿裙子。这下应该不会再搞错了吧,笨蛋!”
江垣看着这两只大饼脸,趴在桌上笑起来。
虽然高加宇那么说,但江垣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恶劣的行为没法被整顿。说白了,就是诈骗,比传销还要令人发指的诈骗行为。
有人说,莆田系一定要推倒。如果政.府做不到,那么民间至少从舆论上,要把它推倒。
江垣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走访了在新城医院治疗过的患者,拍摄了一个纪录片形式的视频作业,这个拍摄过程让他逐渐明白了,国民的忧患意识大多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呼唤世界和平的人,最后都会死在资本的光环之下。
哪怕手术台上死掉再多的人,亡灵的怨念也杀不死一丁点这群骗子为虎作伥的本事。国内民营医疗的毒瘤,滋长在看起来相安无事的世界里任何一个角落,也许就在我们的身后。
***
江垣难得一次主动去找纪童,办公室里没有人。
他给纪童看了做出来的视频,半个小时时长,纪童平静地看完,说:“作业不交给我,去找专业课老师。”
江垣说:“这不是作业。”
“那你是想干什么?”
“借我们学校学生会的微信公众号做一期推送。”
纪童指指电脑:“推这个?”
“嗯。”
“不行。”他直接拒绝。
江垣质问:“为什么不行?”
纪童答:“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什么叫没用的事情?我现在还没写呢,最起码您要看到我写的东西再决定有没有用吧?”
纪童走到门口,关门说话:“你想说的不也在这个视频里了吗?你写了又能怎么样?你觉得这家医院会因为你写个报道拍个视频就关门倒闭?我劝你一句,这样的工作只会是无用功,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纪童说的不无道理,江垣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渺小,可是他仍然不希望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在他这里就断了,“我当然想让它倒闭。不写报道我还能干什么?去把那家医院砸了吗?您觉得这样比较好是吗?如果有用的话,我马上就去把那一整个楼都给推了。遇到这种事情我们能干什么?要坐以待毙吗?您看不到吗?他们在吃人血馒头啊老师!”
“吃到你这儿了?”
江垣有点心寒:“老师不是这样教的,为什么这种时候你们都不帮我?”
纪童的反应很平静,他站起身,直面江垣,看着他猩红的眼睛说:“那你试试吧。”然后笑了笑,“祝你成功。”
江垣没感谢他,因为祝你成功这四个字听起来太讽刺了。
他不需要施舍的祝福。
除了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