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空格外的璀烂。
不知谁打碎了另一半的银月,幻成了点点的星光,喷洒在弯月之旁。此时连一丝云夕的遮挡也无,美丽的星碎,便明亮亮的呈现在星幕之中,清淅得仿似触手可及。
傅嬷嬷睡着很晚,从酒涎阁回来,便心情低落,不想人打扰。林莫夕见她晚餐吃得很少,便去了后园子摘了些安神的莲雾来。傅嬷嬷一笑,似有心事,话到嘴边,却再不说起。林莫夕虽满心的疑惑,却也没有再问。
前舍的婢女把手中的活计干完之后便早早地休息了。她们跟林莫夕不同,傅嬷嬷若是当真有个病灾,第一个高兴的准是她们。所以,自然把今天当成节日般来过,再加上,舍里还有中午林莫夕为她们做的那几盘可口的菜,所以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滋滋的,干起活来,反倒起劲不少。
此时,夜深了。傅嬷嬷终于睡熟了,可林莫夕连一丝睡意也无,虽然闭着眼睛,可连窗外那风打枝头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淅。
院前的杏树零星地落下了几个粉瓣来,如今绿叶已经长出,比起如霞如雪的花潮,这杏树仿似再不妖娆,却独独在夜色中留下斑驳的姿态。林莫夕将身子翻了过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朝上,看着黑暗中的朴实的房梁发呆。今天虽不是满月,可月光却格外的明亮,如霜如水,透过窗纸铺洒在屋子里。
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仿佛有人踩到门旁干草堆的声音。
林莫夕一皱眉,起身,将窗子推开一道缝隙,凉风顿时顺从地窜了进来。林莫夕顶着风,向那缝外看去。一道白影,一闪而过,迅速地消失不见。林莫夕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还没等反神,白影再次闪现。正好被林莫夕的眼睛捉住,再一闪,这次留了一道长长的光尾巴,消失的方向竟是舍室的后园子。
林莫夕仿佛见了鬼一般,当即躺回床,缩到了被子里。揪着被角,一声不吭,别明显呼吸加速。脑子飞快转动着,那影子是什么东西?鬼?还是什么?它去后园子干嘛?
——啊!后园子里种了许多的仙果灵草,还有为辛者库的姐妹们改善伙食的备菜。万一是妖怪,把灵果吃了怎么办?万一是鬼,把园子毁了怎么办?万一是哪个动物,把仙草啃了又怎么办?
后园子是林莫夕一手开垦的,今日能长出如此多的好东西与她辛勤的劳作是分不开的。眼见着刚刚为辛者库带来收益,又怎么能在今夜毁于一旦?
想着林莫夕起身,简单的穿好了衣服,把江若痕曾经送给她的符拿好,便出了屋。咒语是什么?咒语是什么?
林莫夕紧要关头,才想起这个灵兽来,还真是有些后悔,把它忘得太久。
轻悄地走去,打开舍室后门的锁,闭着眼睛,憋了好大一股决心,才鼓起勇气,把门推了开。
月华如水,凝结了一地如霜的银色。
那三面环山的后园,被月色照得分外迷人。
零星的醉香草,在晚上格外的美丽,那浅蓝的灵光,围着狭长的草叶,如萤火虫般上下浮动。
开垦的两块田地,有仙果灵草之类的,便有不同颜色的流萤与之相伴。多为红色,其余,绿,桔,粉,蓝色的光霞交错着,虽没有醉香草那样亮眼,即也朦朦胧胧,好不美幻。
那仙田之旁,正伫立着一人。高大却单薄的身量深深地隐在宽松的白袍之内,连头和脸都埋了进去,不得沾半点月光。那曲线形的袍沿,混着身前,那五色斑斓的萤光,把它袖口露出的手映着修长修长的。柔美的指线,流畅着一丝钢毅之气,独独一个手,便足于迷倒万千众生。
林莫夕陡然一惊,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手:“你是谁?来这干嘛?”
那人没有说话,顿了一下,慢慢地着她走了过来。林莫夕本能地看着退着,双眼逼视着他的脚步,一下又一下,那白袍似乎太过肥大,在林莫夕看来,若不是有那只手,证明里面的是个人。她一定会认为,这应该是个修炼成j的白袍妖……好吧,衣服也能修成妖?莫怪林莫夕是个修仙白痴。
就这么,林莫夕被逼到了屋墙之下,便再也无路可逃。林莫夕以为自己完了,死闭上眼睛,拿出了任人宰割的准备。原来,王后和公主想要她的命,不用明着来让自己背罪,其实暗杀也是可以的。这是林莫夕在临死之前,突然想明白的事。
只是,也许是她想错了。
那人并未再动,只是举着手,手心向上,等她来看。
林莫夕先是将眼睛嵌开一条小缝,那人的掌心上,竟是一个环着绿色灵光的浑圆小石。林莫夕当即瞪在了眼睛:“太漂亮了……”
那人将手向着林莫夕递了递。林莫夕当即一躲,像个孩子,依旧警惕着仿佛拿糖来诱惑的陌生人:“你究竟是谁?这石头是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那人竟蹲下了身来看起来,竟也没比林莫夕站着矮了多少。抬手,慢慢地头盖着头的袍帽掀了下去……
淡紫色的绸发流泻而下,映着月光中的琉璃之色,格外的迷人。一双尖耳破发而出,却如小兽般乖觉可爱。那双浅紫色的妖瞳盈着笑,虽如雪般漠然,却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寒冷。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竟也反s着月色,似玉般晶莹剔透,绝美无比……
林莫夕看呆了,如此近距离的在夜晚看着一个美艳的妖j,让她有些恍惚。仿似在她的眼底,他整个人都被一层柔柔的白光罩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