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快跑啊快跑啊!”我尖叫着挣扎起来,仍是漆黑的夜,边上传来略带惊慌的声音“依依姑娘,又做噩梦了?”随着昏暗的油灯被点亮,我看到匆匆走进来吴大婶关切的目光。身上冷汗已将衣服全部沁湿,我强自收了哭泣看向吴大婶:“是啊,不碍事,只是做梦。”
“没事就好,那接着睡吧?”
“好的,抱歉吵醒了您,您也快去休息了吧。”
吴大婶叹息一声,伸手替我掖了掖背角走了出去。
随着油灯的熄灭,又被无尽的黑暗包围。我蜷在被子里忍不住浑身颤抖,多希望这一切真的都是噩梦,可是,我清晰的知道不是。那晚失控的车辆带走了赵安,带走了爸爸和他怀里的女儿,也带走了我生活下去的yù_wàng。之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竟然无法清晰回忆,整个人已如行尸走,留在记忆里的只有清明那天。那一天早晨我一个人来到公墓,走到妈妈的墓前静静坐下。自以为早已流干的眼泪却在看到妈妈墓碑上朝我静静微笑的照片时不知不觉的悄悄流下。我在心里默念“妈,我知道一定想让我坚强,可是,对不起,这一次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不是任听你们的话不嫁那么远,或许,现在能和你跟爸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婆婆说的没错,我真是扫把星,害死了你和爸,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和老公。妈,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别怪我,我真是太想你们了。”我疲力竭的靠在妈妈的墓碑边上,包里的安眠药,只想等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妈妈坐一会,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双手轻柔地抚过我的泪痕,微笑着对我说“别怕,有妈在。”不知不觉咬破了嘴唇,血丝流下来混着泪水一点点滴在墓前石板上,我突然发现这石板十分怪异,竟像海绵一样将滴下的泪水全部吸收干净,表面看不出半点湿痕。忍不住伸手去触,骇然发现那里完全是空的,并且向漩涡一样将我的手臂一下吸了进去。我惊异的抬头向四处看去,来来往往扫墓的人不少,可似乎并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紧跟着强大的吸力将我整个人拉了下去,我甚至来不及惊呼就变得昏昏沉沉。四周一片混沌,不知是哪里更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抚着我的头叹息“傻孩子,忘记我们最后留给你的话了吗?要快乐!记住要快乐!”
“妈妈!”我立刻清醒,四周的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却空无一人。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吗?可是那抚和声音都如此真实,难道触觉和听觉一起出毛病了?我茫然四顾,突然发现这本不是在公墓!!!我惊慌起来,连忙低下头看看自己,没错,是自己的身体,掐一下也会痛,不是做梦,究竟怎么回事?还来不及细想突然听见细细的呼救声在不远处响起。我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就结结实实的摔了下去,来了个十足十的嘴啃泥。我无语,默默地爬起来看着罪魁祸首:自己的裤子和鞋!原本合身的牛仔裤现在却长了一大截,鞋呢更是长了半截,这样不摔倒才怪!
“救命啊!”呼救声又响了起来。我叹口气踢掉了莫名其妙就变大n码的高跟鞋,挽起裤脚超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跑了几十步就发现了呼救的孩子。没错,就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站在大约两米深的坑里仰着脖子呼救,脸上全是泥土脏兮兮的,泪水在两颊边冲出了两条白印子。
“小弟弟,怎么回事?你怎么掉下去的?”
“怎么回事你没看到吗?还不快把我拉上去!”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我皱了皱眉,向旁边的树林走去,看来这荒山附近并没有其他人,要救他出来就只能得想办法找点长树枝什么的。坑里的孩子却误以为我要弃他不顾,一下子慌了神“喂!你别走!快回来救救我啊!”我懒得回答,只在树林里寻找,可是却没有合适的树枝:短,而且干枯掉下的已经发脆,本无法承重。
“喂!求求你别走啊!好姐姐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沉住气就是不说话,只管埋头寻找。突然看到一株寄生在树上的藤类植物,上去拉了拉,不错,很有韧,应该可以。我掏出包里装的水果刀,狠狠地割着藤条,丝毫不理会那小朋友声嘶力竭的鬼叫。好不容易割了下来回到坑边也懒得多说,对着坑底甩了下去,我再次无语。短了。不多不少短了半米。难道还要回去重新找又重新割?心念一转,我解下了皮带。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裤子差点掉下来,真是丢脸!我赶紧蹲下将皮带和藤条系好后扔了下去。那小男孩倒是不笨,立刻抓住绳子开始向上爬。可是,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居然拉不动这个看起来很瘦小的孩子,只好喊他停下。看看四周,步测了一下,叹口气,豁出去了。我把藤条绑在脚腕上,然后很没形象地趴下,双手抱住离坑不远处的一棵小树,对着坑大喊:“好了,快点爬!手抓紧绳子!用脚蹬着坑壁往上爬!要抓紧蹬稳!别把我也给拽下去了!”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开始往上爬的时候我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疼的。脚腕上被藤条勒的太紧了,随着他的攀爬还不停地摩擦,很快皮就磨破了,渐渐地手上也没了力气,却不敢松懈,只得死命抱住,感觉身体快要被扯断了,就在我感觉再也支持不住了的时候那孩子终于爬上来了。我终于可以松了手,翻身过来吼了半天的气,感觉胳膊上、腿上到处火辣辣地疼。艰难地坐起来一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