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着眉头,面无表情:“你身上都是汗。”大清早的,他的嗓音有点沙哑,说着,伸出手在她脑门上探了探,脑门上的温度直接烫了手背,他比刚才的面无表情更面无表情了,抿着唇沉默数秒:“你发烧了,赶紧起来,去医院。”
家里其实也有备着退烧药感冒药的。
不过,都已经烧到这种程度了,瓶瓶罐罐的药压根就得不到晏城的信任,画面静止了一会儿,晏城皱了皱鼻子,拍拍陈锦瑶的脸蛋,再次催促道:“听到没?起来带你去医院。”不会是烧糊涂了吧?他在心底嘟囔。
此时天色尚早,外面的天也才蒙蒙亮。
陈锦瑶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涨涨的,注意力根本就集中不起来,听到的东西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才睁开的眼睛又一下接一下地耷拉起来想要闭上了。
她现在只想睡觉,满心满眼里只想抱着被子睡个天昏地暗,潜意识里以为只要睡醒了就会没事了。
一点眼色都不看就吵醒她的男人好讨厌啊!!!
“我闷一闷就好了。”大概是生病了的缘故,陈锦瑶整个人软趴趴的,就连说话时的发音都带上了撒娇的感觉,“闷头睡出一身汗就好了,真的。”
晏城眯着眼沉吟片刻,有点不赞同,但不赞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锦瑶给成功秒杀了,造了孽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陈锦瑶还有这样一面。
陈锦瑶侧了侧身子,伸出胳膊抱住晏城的腰,晏城配合着她将审题靠向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钻,脑袋还没完没了地在他胸膛上乱蹭:“真的真的,不用去医院了。”
也真的真的真的和平时的陈锦瑶没半点搭边的。
她现在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女孩。
也需要人耐着性子哄着。
晏城在观察并亲身体验过后得出以上的结论。
这算是糖衣炮弹了,晏城垂下眼睫,哑然失笑,他尽量让自己狠下心来,挣扎着想要挣脱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越挣扎他还被禁锢地越紧。
到最后,他暂时性妥协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倒像是真的在哄她了,“噢,我知道了,你怕医院?”顿了顿,用激将法乘胜追击,“胆小鬼。”
“我就是想睡觉,我才不怕医院。”她理直气壮地反驳,激将法对她没用,理有直气有壮,唯独声势还不够,依旧是软绵绵的就和小奶猫似的,小爪子一挠就痒痒的。
“………”晏城觉得自己彻底没了招。
除非自己强硬一点,直接把陈锦瑶从床上抱起,抱她去洗漱给她换衣服再抱她下楼塞车里直接开车去医院。
“行吧,你睡,睡醒了一定要去医院。”
陈锦瑶立马乖巧,点头如蒜。
晏城:“…………………………”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是被套路了。
而且还是被套路了个彻底。
“烧傻了算了。”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戳了戳陈锦瑶的脑门,晏城“嗤”了一声咬牙切齿。
………
大约两分钟后。
刀子嘴豆腐心的晏城叹了口气,他趁陈锦瑶还没有完全睡过去,再次把她闹醒,让她撑着眼皮子再等他一会儿,他去给她倒开水拿退烧药,让她吃完了再睡。
裹成蚕宝宝的陈锦瑶额间还冒着细汗,脸颊上也是绯红一片,她眨眨眼,眼里还闪烁着水光,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盯着他后,好半晌,郑重其事道:“好的。”
“…………………”嗯,了不得,一本正经地萌。
外面树影摇曳,断不了线的雨水遭斜风吹过时,就改为了豆大的雨珠,墙头草似的立马改变方向击打着窗户。
这真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
晏城从卧室到厨房,过程更像是落荒而逃。
再回卧室时,他的心境就平复了很多,不仅恢复了往昔惯有的懒散姿态,甚至还能百变一下,变为面瘫,‘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陈锦瑶:“你还是喝醉了还有烧地糊涂时可爱点,招人疼。”
平时正常的陈锦瑶,怎么说呢,太理性。
她会稍稍拉开与别人的距离,和别人保持距离感。
有段时间,陈锦瑶主动走近自己,晏城当然也是能够感受到的,不过她的主动就跟蜗牛漫步一样,慢吞吞慢吞吞的,时不时地还转个方向,一副“不向你爬过来了”的模样,有很多考量,纠结起来就像个矛盾体。
而她在喝醉酒和现在发烧的状态下,反而是最透明的,让人一目了然,一下子就能把她看穿。
晏城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开水,松了松眉。
但愿真像她说的那样,吃完药睡一觉闷出汗就能好了。
但他显然是大意了。
陈锦瑶突然抬起头来,视线停在他掌心的白色圆形的退烧药片上,沉默几秒,似乎是在消化他刚才说过的话,消化过后,她深表赞同,“唔”地垂眼沉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