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手中取过衣服, 忽而道:“慕四姑娘也换身衣裳吧,我瞧你衣摆也有些脏了。”
慕听芮垂首瞧了眼, 果然鹅黄色的裙裾上不知从哪儿蹭了些黑迹。她点头道:“也好。”
元漪率先走进一扇门,慕听芮看了看,带着婢女进了她隔壁的房室。
她还未换好衣裙, 就听见外面一声响动,匆忙走出屏风后,只瞧见瘫软在地的丫鬟, 诧异惊慌的瞪大双眼, 她还未来得及呼救,便也毫无力气的瘫软在地。
之后的一切对于慕听芮来说,像是一场噩梦。她分明身体虚软无力,但神思清明,清明到亲眼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靠近她, 剥去她的衣衫,将她压在床榻上肆意玩弄。
淙淙泪水自她眼角滑落,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上的刺痛, 但那痛远远比不上心底的绝望和难堪, 她充满恨意的想要将身上不断律动的男人杀死,却可悲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甚至连言语的力气也无。
她想保留在新婚夜送给心上人的贞洁……慕听芮嗓音发出低低呜咽,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是谁要这么折磨她?她以后要怎么办?还有公子,她该如何跟他在一起!
她的一生,都被毁了!
‘吱呀’一声轻响,慕听芮心神一跳,在瞧见走进的人的面孔后,眼前一黑,生生晕死过去。
慕听筠正兴致勃勃的看几位夫人玩叶子牌,她旁边坐着的一位夫人不安的动了动,提出让她来,慕听筠忙拒绝了,待会儿她还要去看一场好戏,哪有空玩这等小游戏。
果不其然,未满一刻,一个低垂着头的婢女走过来,强行镇定道:“三姑娘,我家姑娘出事了,求求您过去一趟。”
“出事了?”慕听筠故作诧异的看着她,从善如流的起身朝后院行去。
院子内躺了几个婢女,她皱了皱眉,刚要举步进去,就看见一个墨蓝衣袍的男子脚步趔趄的从一间房里走出来。
啧,演的不错呢。慕听筠暗想,面上却是一冷,命跟在她身后的两名女护卫拦住她。
“福宜郡主,不,公仪夫人。”男人哑声行礼。
慕听筠冷声道:“这儿是女眷们休憩的院子,你一男子为何在此?”
“在下是被人骗来的,请恕在下直言,那屋子里有些龃龉……”男人衣服为难至极的模样,让人生疑。
“我去瞧瞧,烦劳这位大人莫要乱走,毕竟这儿还有女眷。”慕听筠意味深长的说完,举步朝那屋子走去。
纵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慕听筠一眼看过去时还是立马挪开了眼神。屋内弥漫着浓烈的情.欲味,床帐凌乱,能清晰的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的……裸背,和他压在身下昏死的慕听芮。
墨芜和青雉都是尚未出阁的女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瞬时后退几步险些被门槛绊倒。慕听筠也颇感不自在,转身走出房室,低声交代一名女护卫,让她进去将四姑娘收拾整齐抱进另一间房。
吩咐完事后,慕听筠稍稍缓了缓,驱逐出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意识,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男人面前,肃容问:“你看见了?是谁骗你过来的?”
“是一个婢女,说是有人想见在下,在下不识路就被领到这儿来了。郡主放心,在下会当什么都没看到。”男人低着头,言语里诚意满满。
慕听筠信他才有鬼,他们巴不得抹黑宁国公府,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天大的‘好事’,不过她也不在意,宁国公府的名誉早就被拈花惹草爹搞没了,府内仅有慕听芮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名声再坏,推到白姨娘头上便是,总归这些年父亲宠妾离妻的名声在外,也怪责不到主母和长姐的头上。
但若是轻易放走他,难免让他起疑,慕听筠干脆道:“请这位大人留下名姓和府上居处,这关乎我宁国公府门楣,不得有失。今日忙乱,明日再遇大人详谈。况,大人缘何来此,还是有些奇怪之处。”
男人似乎想了想,还是应了她要求。
下完了套,慕听筠就更想去看看四妹妹,她拧眉叹息,娇艳的小脸带了丝苦闷,“大人请先离开此处吧,若是让外人瞧见了,倒也不好。”
男人看着慕听筠的脸晃了晃神,回过神来后,疾步离开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撩开珠帘,就看见慕听芮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面朝墙在哭泣,背部不停抽搐。
慕听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既有报复后的快意,又有一些同情,可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会答应配合慕听璃。
只是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慕听筠也不好再膈应她,喟叹道:“你先收拾收拾自己,先回去再说。”
“慕听筠,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良久后,一道虚弱又阴狠的声音从慕听芮方向传来。
靠在窗边看景色的慕听筠面色如常,早知她会问这个问题,淡淡道:“四妹妹说什么呢,害自家姐妹,于我有什么好处。”
慕听芮僵住,紧攥着被角的手背青筋乍起,哭到红肿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怒恨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