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楚林德安固执的性格,他若不是这么固执,又怎么会沦落到之前穷困潦倒的地步。
李鸿昌想了想,又道:“我说林二,你我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便是不肯答应秀逸书坊,又或者另有高枝,你都可以和我明说,不用说这些谎话来骗我。”
之前文昱和秀逸两家书坊都没有求得林德安首肯,便冷了下来。但其他书坊就像是看到腐肉的秃鹫,尤其当雅赌一事让林德安红透了整个临江城,他们便坐不住了,一家合隆书坊找到了李鸿昌这边做说客,本以为十拿九稳了,谁知道竟让李鸿昌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林德安冷笑一声:“骗你做什么!我若有这本事,早八百年就红了,学着秀才老爷们写写话本便是,何苦做这下九流的勾当,还轮得到便宜你这小茶楼?”
李鸿昌早就习惯他的尖酸刻薄,也不以为意:“若不是你,又是何人写的?”
“你以为我傻吗?把人告诉你,让你一脚把我踢开,然后拿着去奇货可居?!”
李鸿昌摸了摸鼻子,毫不愧疚道:“这你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不是在为你考虑吗?”
“哦?”
李鸿昌见林德安竟破天荒没有骂人,知道他是感兴趣了,连忙道:“我且问你,对方可与你签订了什么契约没有?”
林德安摇摇头。
“对方可是有功名在身,又或者是别派大家?”
林德安摇摇头。
李鸿昌一合掌:“这不就是了,一没有契约,对方又不是什么名声大盛的人物,你便是将这话本子给吞了,他又能如何呢?”
林德安瞳孔一缩。
李鸿昌却还在口若悬河地说下去:“到时候抢先拿了红签,对方又能拿你怎么办?”
林德安沉默良久,才道:“这可是触犯律法的。”
李鸿昌嗤笑:“如今哪有不触犯律法的,律法还不许商人穿绸缎呢,话又说回来,不犯法又怎么能赚到钱?如今这扬名立万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敢不敢了!”
林德安闭着眼睛,但却能看出他的眼球在不断转动,可见心理斗争十分激烈。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
“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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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巷苏家。
宁御医诊治完毕,点了点头道:“如今淤血已经散尽,令尊苏醒就在这一两日之内了。”
这几日,苏清漪看着苏燮在宁御医的诊治之下,脸色越来越好,一点都没有怀疑宁御医的话,只是觉得胸口涨得满满的,让她连话都说不出。
宁御医看多了病人家属的状态,倒也并不介意。
过了好一阵,苏清漪才平复下来,面露感激道:“多谢宁老,小女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您才好。”
宁御医笑了笑:“治病救人本就是医家本分,姑娘言重了。只是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姑娘。”
“您说!”
“老朽没有别的爱好,只是好字,之前在关老大人那看到姑娘的字,便心生欢喜,不知能否向姑娘求一幅字?”
苏清漪连连点头。
“不用急,老朽还会再来复诊的,姑娘慢慢写便是。”
苏清漪郑重道:“您放心,小女一定会好好写的。”
宁御医心满意足,招呼了药童就要离开,然而在离开前,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其实小侯爷这个人嘴硬心软,上次我们回去时,他见姑娘的几位亲族没有回去,还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便派人将他们给打了一顿,又严令他们不许来骚扰姑娘和令尊。只是他向来不爱说出口罢了。”
苏清漪先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她说最近苏家那些人怎么没来闹了,原来是挨了打,把胆子给吓破了。
虽说对于小侯爷,这可能就是随手之劳,但苏清漪心中还是默默给他又发了一张好人卡。
送宁御医出门,苏清漪正准备回家,却突然看到在弄子里,顾三娘和郁长青站在一起说话,郁长青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顾三娘却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不知顾三娘说了什么,郁长青伸出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打开,郁长青却不依不饶,又捉住了她另一只手。
苏清漪觉得十分奇怪。
郁长青怕损伤苏清漪的清白,便是照顾苏燮,都要选她不在的时候,平日里帮忙什么的,也都是开着大门,在院子里做事。
这样一个守礼到了古板的人,又怎么会和顾三娘在这种地方拉拉扯扯呢?
苏清漪本想上前去给顾三娘解围,却见郁长青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所作所为的不妥,红着脸解释了一句便转身逃了。
见此情景,怕自己贸然上前会让顾三娘尴尬,苏清漪便停住了脚步,身子侧了侧,不让顾三娘看到她。直到顾三娘也离开,她才慢慢走回自己家中。
想起上次顾三娘所说的入赘的事情,她忽然有了一点明悟,莫非郁长青也并非对顾三娘无意,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