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灵鬼风从毛孔中喷了出来,不悔呆呆的看着葬灵鬼风如同追逐毛球的小狗一样追着同样漆黑的力量,有一种渴望,有一种跃跃欲试,想要吞噬这种力量但是似乎恐惧什么,并不敢真正行动。这种场景难免有些好笑,因为葬灵鬼风这种自他记事来都是一副穷凶极恶的姿态,所有有危险的全部毁灭,所有有利的东西全部吞噬,何曾像今日一般迷茫。
“这是什么玩意儿?”罗睺摊开身体躺在草地上,两人刚刚从一片峡谷中冲杀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没有被血液和战火浸染波及的地方,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最近的一片战场在他们的前方八十里,虽然不远,也是瞬息之间可以赶到;要说很近,也没有人能够走出战圈八十里这么远的距离。所以这是一个难得的休息之所,更加上这是一个小小山坡,能够轻而易举眺望远方战局,对于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
轻轻的用手拨动面前一丝一缕的黑雾,不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东西,莫不是老爹所说的,死气?”旋即他又否认,如果说是死气的话,他脖子上挂着的幽冥令是绝对不会允许死气流落在外的,幽冥令本身就具有汇聚阴死之气的作用!
一屁股坐在罗睺身边,不悔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太伤神了,整整几天不眠不休,睁开眼就是血肉横飞,闭上眼就是惨叫声萦绕耳旁,不管是谁都会崩溃吧?更何况二人正处于消磨时光的美好年华,把时间全都用在这种没有丝毫美感的事情上也真的是有些为难他们。
“你上一次什么时候洗的澡?”罗睺突然想起了这么个问题,然后不自然的挠起头来。
不悔的身体一僵,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在第九层妖域那个什么天青湖洗过一次,在第六层的飞鸢瀑布洗过一次,在......最近的就是天青湖那一次吧?”
“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天青湖洗澡......是在七天前啊,整整七天我们没有洗过澡了!”罗睺有些崩溃,虽然说修士的身体有自净的能力大多时候他们的身体不用清洁都不会产生污垢、异味,但是罗睺身上莫名的带着一些猫科动物的习性,而猫科动物无一不是讨厌脏东西的!
这罗睺怎么看怎么像只难伺候的猫,不悔翻了翻白眼,脸部突然一股热力蒸腾,溅在脸上凝结的血迹突然被震裂,化作血块剥落下来,不悔的脸庞又变的白白净净起来。
“嗯?”正想再闲扯两句的不悔突然和罗睺起身,凝重的抬头看向了天空,那所有黑雾移动汇聚而去的方向,不悔抬头的瞬间浑身一震,瞳孔瞬间变了颜色。
在他们面前最近的一个战场,看起来参与的人数并不多,但是两人凝眸直视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双方混战在一起的三个战团在昏天黑地的厮杀中莫名其妙的混在了一起,从三片战场融合成了一个战场,这是三支玄武护龙卫和本层妖域十分之一的青州军的战争,双方心蜕境的修士在这片战场上死伤已经超过了两万人,最大的一片血海和尸山矗立,用八千心蜕修士的性命铸就。
疯狂的浓烈死气冲天而起,汇成五六十个面对着不同方向的骷髅头发出绝望的不甘的怨恨的诅咒,一道紫黑色的死气之柱直入云端,拉扯着附近内外三层战场战死者溢出的死气和绝望之力,也就是那吸引葬灵鬼风的黑色雾气,朝着这紫黑的死气之柱滚滚而来。
“老爹说,所谓屠戮之惧,就是汇聚了修士临死之前所有的负面因素和怨恨、死气、天地间的阴气与诅咒之力形成的集合体,要想获得这数不清的修士的性命换来的力量,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独自承受屠戮之惧恐怖的诅咒之力,承受天地大道的反噬!这屠戮之惧......要成型了!”罗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二十万人的巨型战场,有一种发疯的感觉,屠戮之惧在尸山血海中成型,是不会主动消散的,它会不停地成长,不停的吸收战死修士的修为精华和怨念诅咒,将自身变成一个拥有进化可能的变种生物,真正拥有生命的灵物,也是九州通常说的诅咒之灵。
不悔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两步,爪子发麻的看着那通天死气,自己胸前的幽冥令自主漂浮了起来,悬挂在他的脖子上散出幽光开始尽情吸收被屠戮之惧汇集的阴死之气。幽冥令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一扇连通着阴阳两界的大门,可以吸收阳间超出了限度的死气,在其不能短时间内消除并且有可能危害到九州阳界的情况之下。
“我的乖乖!老头子你要我吸收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不悔目瞪口呆看着声势浩大的屠戮之惧,怨气浓重的像散不开的雾,看着这些东西他都感觉自己呼吸艰难、举步维艰。而且这还是在屠戮之惧的成型阶段,战死的修士作为一种畸形的邪恶祭品被尸山血海吸收,成为屠戮之惧成长的养料。
“千、魂、祭!这东西快要成型了,要是不赶快过去,诅咒之灵就要出现了,到时候你想要吸收屠戮之惧,就要面对不知道有多难缠的诅咒之灵,我们都没有直面这种该死的灵体的经验,万一被这种东西伤到,我可不知道怎么救你!”罗睺同样被屠戮之惧成型前用修士的尸体和灵力、血液做祭品进行千魂祭的浩大恐怖声势震撼到,但是他还保存着一丝冷静,记起了冥君告诉他的关于屠戮之惧的一些信息。
整整八千修士的血海尸山,血液中凝聚着无尽怨气与他们毕生修为,死后不得魂归天地,盘旋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