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样,我们还活得成吗?」周宜琳看着两人手上的木棍,实在不认为能在几个壮汉面前起到什么作用,人家手上拿的是亮晃晃的大刀呢。
钱香福撇了撇嘴,听着一群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似乎下一眨眼就要转进这个巷子与她们正面对上。看来,就真的只能靠手上这两根棍子救命了……
这时——
「嗤嗤,嗤嗤——」奇怪的喷气声突然自她们脚边传来。
钱香福同时做出两个动作——伸出一手捂住周宜琳的嘴,防止她可能的惊呼;然后低头看着脚边原本平坦的石板路被人掀起一角,露出一双正朝她们看的眼睛。
这双眼睛……她熟啊!
钱香福的眼睛立马变得比一百盏油灯还亮!她想也没想,更没多说什么,立即将石板给掀开到足以容许她们滑进去的宽度,然后先将周宜琳给丢下去,自己再跳下去,也不管会不会把下面的人给压伤。她跳进去的同时,以非常灵巧的劲道反手将石板给扯回原来伪装成路面的样子,与其它石板密密贴合,完全看不出这块石板有何不同,甚至看不出缝隙。
就在钱香福完成这些动作之后,那领头追捕她们的北蛮人也跑进了这条死巷,以为可以顺利瓮中捉鳖,不料竟是扑了个空!
这条封闭的巷子里除了两根被丢弃的木棍之外,什么也没有。
【第十二章】
「今日是谁驾家里的马车出行?」秦勉神色凝重地问王勇。
他领着一小队士兵在热闹街市里分头围捕北蛮人,在路经草木街时,突然停住疾奔的步伐,站在街角苗圃店旁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前,拍了拍正在吃着店家修剪淘汰丢在门外的草木树叶的一匹老马——这车与马都是他在永梅县买下的,用来运载两位长辈以及随身行李进京,同行了一路,他自然认得。
所以,只看到马车没见到人,秦勉心中便有了不祥的感觉,于是随口问着跟在一边的王勇。虽然不抱期望,但还是希望可以听到驾这辆马车出门购物的是家里新买的仆从,而不是钱香福。
当然,奢想往往都是白想,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昨日去宅子吃晚饭,就听嫂子对大叔说今日她要来草木街买粮种果树苗什么的,所以我想……这辆马车应该是大嫂驾出来的……」王勇再怎么粗神经也看得出来头儿的忧虑。看着装得满满的马车以及不知去向的马车主人,用脚趾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一颗心不禁为之吊了起来,满是不妙的预感。
一个弱女子在遭遇危险时,乍见到熟人,一定是想也不想地立马跑过去求援吧?
秦勉相信钱香福不是那种会大发善心的人,她眼色极好,从来不会让自己搅和人危险的境地中,可若是来不及反应就被拖累,那就想躲也不一定躲得过了。
眼下的情况,恐怕就是如此了,那名被当作钓饵的周姑娘先发现了钱香福,朝她跑了过来,然后钱香福便不得不跟她一起逃命;因为这样的意外,于是才会任由这辆装了满满粮种的马车弃置在大街上。
还好马车停放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口、店门边,一时半刻不会有人注意到马车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当还在店里购物呢,所以没人打这辆马车的主意。
当然,也是秦勉来得早,先发现了马车,不然可能再过个半个时辰,就会有宵小上前试探地将马车驾走了……
「唐吃,你将马车驾回去。如果大叔他们问起,就说我跟香福在一起有事忙,才让你先把买的东西送回家,其它的就别多说了。」秦勉很快吩咐完。
「好的,头儿,我知道怎么说。」唐吃应道。
秦勉点头,然后一招手,对其他手下道:
「我们走!」很快地带人往既定的路线奔驰而去。
此次行动,务必将所有北蛮人一网打尽,再不允许有任何漏网之鱼。
相较于秦勉的忧心如焚,钱香福此刻的处境就是否极泰来的轻松愉快了。
「水姑,我真没想到会在帝京遇到你。」
「怎么会没想到?早说了我会跟着大丫来帝京的啊,我得给她送嫁不是。
既然都在帝京了,遇见也挺正常。」水姑倒是不觉得在帝京偶遇故人有什么了不起——因为她其实才刚到两天,连落脚的巷弄都还没走出去过,所以对帝京有多大完全没概念,就觉得差不多就是梅川镇那样的大小吧,所以遇见阿福很合理。
「你刚到帝京没几天吧?」钱香福想了想问。
「才两日,就忙着打理屋子了,还没空出去找营生呢。」水姑是个随时随地都在找商机赚钱的人,「我瞧着帝京的人过得很滋润,就连巷子里躺着的乞丐都像是在睡大觉而不是饿晕过去,一边搁着的破碗里放着黑窝窝不管不顾也没人抢,我都想着换一身破烂衣服跟着去当几天乞丐了。什么也不做的躺在那儿,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搞不好我回梅川镇的路费就有啦!还有啊,我家大丫一到京城,我就带他去看对象了。是个小兵头子,管着十个人呢!我打听了他的家庭与身家之后,也不啰嗦,当天就把她嫁了!那兵头子高兴得马上跪地跟我磕头叫娘哩!我这女婿也是有心的,立马带着我们娘俩去衙门给大丫落户籍了,我家大丫如今也是京城人啦……」也许是太久没有好好跟人自在谈话,水姑一开口就说个不停,神色很是亢奋。
钱香福是知道水姑习性的,所以就任由她先滔滔不绝说个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