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敲了敲彦轩的头,说:“今后我天天练你就不奇怪了,我要去阿迷那里,你去不去?”
彦轩猛摇头说:“才不要,老是对我凶巴巴的也不知道以后谁敢娶她。”
“早饭在厨房里我刚做好,应该还是温的,你自己过去吃。”年景容停了停,又说:“如果你睦姐姐起来了,就告诉她我去找阿迷了。”
“喔,你们两个很反常欸,一般都是睦姐姐早起你睡得晚,怎的今日反了过来?”
“叫你多事。”
阿迷见到年景容的时候也是不解,反应几乎和彦轩一模一样,甚至走过来摸了摸年景容的额头,说:“没发热,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年景容拉开一张椅子,就直接在阿迷面前坐下,“不瞎扯,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阿迷翻了个白眼,“我有骗过你?”也不管年景容,而是取来了吃食,问年景容要不要。年景容便说吃过了,又说:“嗯……那个,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我还能活多久?”
“哟,我以为你不在乎。”阿迷嘴里还塞了个馒头,含糊不清的说。
“你之前说的十年,是真的吗?”年景容目不转睛的看着阿迷,让阿迷有些犯怵,说:“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自己种的什么因,自然也就结什么果。”
阿迷把馒头吞下了,见年景容眼中暗含了急色,却故意慢条斯理的说,“具体我也说不准,也就是个估计,你看啊,三年前,你受的外伤基本都好了,但手筋断了,武功也废了,内伤又重,青伦好不容易把你半条命捡回来,你却不配合。硬把半条命又折了一半。好吧,后来总算想活下来了,但也只是活着,叫你吃药吧,你又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倒掉,叫你好好吃饭吧,你又隔三差五的厌食,唯一听话的就是没有再去强行习武。但是,你也总不能老是给我睡觉吧!你说说,就你这个样子,你还想活多久?”
“如果我改……”年景容被阿迷说得无言以对,她无法否认阿迷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当时和现在的心境不可同日而语。
“二十年。”阿迷突然说,“或许可以久一点,但你要明白,你的身体状况不可能长命百岁的。”
“二十年啊。”年景容叹道,“听起来挺长的,只是算下来,也只有四十余岁而已。这样也好,不会看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样子。”
“你真的觉得好吗?”阿迷收起了碗筷,走到一边,说:“我猜,你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因为睦轻痕吧。你跟着她来华都,也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吧。对于你们,我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戏月姐不久前给我来信了,说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了,叫我不要为难睦轻痕。我想她的心里也已经打算彻底的丢掉你。她终于想通了啊。”阿迷叹道。
“睦轻痕是习武之人,我看她的气色,之前也为她把过脉,她的身体很好。她武功那么好,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对她不利。这样说来,她的命数会比你长许多。接下来的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过呢,世事难料,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对啊,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睦轻痕进了宫。
将进殿时,却见到了邱少临。在擦肩而过之际,邱少临说:“我打算向皇上请旨迎娶你。”
睦轻痕一愣,却被人群簇拥着往殿内走去了。睦轻痕的脸色有点沉,她还以为已经打消了邱少临这个念头,却不料此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时候?他有没有脑子?
睦轻痕不是第一次见华王,但却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好在她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好在她还能够自控心中的仇恨不至于流露出来一丝一毫。华王并不显老态,反而正当盛年,他身着黄袍,带着天下的威严,他的手扶在龙椅上,怕是沾了不少的鲜血。
但睦轻痕又想,她自己手中也染上了不少人的鲜血吧,杀了那么多人,哪里能够确定,哪些就是应该杀的,哪些是不该杀的?但若不是他,她或许会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或许早已嫁做人妇,哪里如今日一般,也曾作为一个杀人的工具,过着刀尖上的日子。他为了所谓的秘密,而她为了活下来。她与他一样,都是刽子手。
但父母之仇,如何能够不报?
却还要跪下,做出一番感恩戴德的样子。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刚领了从三品官职,领了赏赐,听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邱少临便求见。像是铁了心一般。
睦轻痕想着,年景容昨日才说要娶自己,此刻邱少临若真请了旨而她拒不得,那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邱少临进了殿,步履很慢,像是要折磨她一般,她冷冷的看着邱少临,邱少临却不看她。
邱少临正要开口,却报长公主求见。睦轻痕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华芷文求助。
华芷文很少进宫,更少是以长公主的身份去见华王。这番前来,让华王不禁疑虑,只能迫不及待的说:“宣。”
款款莲步,华丽的宫袍,繁复的头饰,华芷文并没有笑,只是落落大方的行了礼。倒是华王有些激动,喊出了华芷文的名讳,问:“芷文,有事吗?”
“有。皇上你要的东西,有一点线索了。但那个人想见你。”
华王有些不悦,说:“这事情可以私下说。”
华芷文面不改色,她看了看睦轻痕,不似往常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