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不是?”殷宁又问了一句,那眸光之中夹杂了一缕心疼,“这算是本宫给你的教训!”
顾清棠点头笑道:“不死,至少现在舍不得死。”
“那便跟本宫进来!”殷宁丢了一句,转身走了几步,又强忍住了步子,回头走到了顾清棠身边,亲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这才发现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一身官服已经被汗浸得有些润意。
心,狠狠一揪。
“别难过,我没事的,这点伤,不痛。”顾清棠似是觉察了她的小心思,低声道了一句,“况且这可是陛下故意演给大车人看的戏,我就当成是陛下帮你出气打的。”
“皇兄……”殷宁喃喃一唤,此刻足有八成肯定,顾清棠就是皇兄的人,也就是说,若是她因为顾清棠的女儿身大闹下去,只会坏了皇兄的布局,所以在她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继续假扮恩爱夫妻。
只是殷宁心里清楚,有些“虚情假意”,只怕再也假不了,也虚不了。
她心疼顾清棠,在意顾清棠,甚至……喜欢顾清棠。
那是与年宛娘全然不一样的感觉——
当年,年宛娘告诉她,一个女子喜欢另外一个女子,对她来说,那是天塌了一样的惶恐,惶恐到她从此不敢再见年宛娘一面。
而顾清棠说了那么多句喜欢她,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殷宁在一阵慌乱无措之后,静下来只觉得那些记忆竟是那样锥心地暖,暖到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欢喜。
“阿宁。”
突然听见顾清棠柔声唤她。
殷宁侧脸瞧向了她,“什么?”
眸光灼灼,顾清棠忽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轻轻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她的额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满地俱是她的淡淡体香,“我……好想你……”
殷宁第一次觉得,温暖也可以让人酸涩地想哭。
她发现,这几日心底的酸涩不仅仅因为顾清棠是女儿身的事实,还有,她……也想她。
☆、第四十一章.轻羽上药凉
才回到寝殿,小夕与两名侍女便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小夕放下了一盆热水,吩咐其他侍女将伤药与驸马的常服放在桌上。》
殷宁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小夕点点头,领着侍女退了出去,顺势把殿门给关好。
殷宁把殿门关好,回头看向顾清棠,“趴床上去。”
顾清棠梨涡一旋,“公主是想亲自给我上药?”
“再要多言,你就自己上药!”殷宁打湿了帕子,拧了拧,冷冷地丢出这样一句话。
顾清棠饶有深意地笑了笑,低头解开了衣带,将染血的官服脱了下来,乖乖地趴在了床上,“内裳与囚衣已坏,与血肉沾粘甚多,实在是没办法脱,只好如此了。”
其实,她终究是有些害怕的,若是真的将上衣脱个干净,小公主在这个时候知道了什么,只会乱上加乱。
“趴好……”殷宁本来还想凶她一句,可当看见她那满是鞭痕的背脊,瞬间声音便哑了下去,“你若是听本宫之言,哪会受这样的罪?”说着,坐到了床边,手中的帕子却不知该从哪里擦起,“忍着点,本宫先把衣裳剪开。”
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怜意,殷宁慌乱地站了起来,走到妆台前,拿了剪刀回来。
顾清棠看得心暖,含笑不语,脸上梨涡悄悄地深了几分。
“嘶——”
当残衣从伤口上撩起,顾清棠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冰凉的剪刀落在灼灼作痛的伤口上,剪开了紧裹在胸口的那一卷布条。
一抹不安泛上心头,顾清棠连忙用力压在床上,解释道:“阿宁,这布莫要扯掉了……”
殷宁怎会不知她是害怕现形当下,她故作冷静地瞪了她一眼,“皇兄打的是你后背,难道你胸前还有旧伤需要布条勒紧么?”说着,手上毫不留情地将那条染血布条抽离了她的胸口。
顾清棠被磨得生疼,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苦笑道:“阿宁,疼……”
“忍着,下面会更疼。”殷宁剪开了内裳与囚衣,起身把剪刀放在桌上,又走了回来,干脆地将顾清棠身上的衣裳左右扯开。
“阿宁……”顾清棠脸上飘起一丝红晕来,“剪开就好,洗洗伤口就可以上药了……”
“怎的?你我本就是夫妻,本宫还看不得你?”殷宁说完这句话,只觉得一股热意从心底升起,与心头本就有的酸涩怜意交缠一起,灼得一颗心略略生疼。
“我……”顾清棠心头大急,连忙道,“我身子上太多疤痕,实在是太丑,我怕吓到……啊!”
顾清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己的一声惨呼给打断了。
殷宁毫不留情地将左边的囚衣连同内裳扒了下来,不等顾清棠抗议,又干脆地将右边的衣裳也扒了下来。
“忍着!”
当殷宁的颤声出现身后,温润的帕子便落在了染着血渍的肩头——血色尽去,那是顾清棠曾说过的,昔日年太尉留下的剑伤。
心,狠狠地一揪。
殷宁强令自己不要去看那个纠结的疤痕,避开了鞭痕,继续擦拭伤口附近的肌肤,眼眶却越来越红。
原以为,擦去血色之后,应该是雪一般的肌肤,却不想新伤边上,满满的俱是旧痕。
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女人下如此狠的手?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殷宁不禁站了起来,转身走到铜盆边,将血帕子在热水中洗了洗。鲜红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