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笼罩下来,映得整个皇宫都昏昏欲睡。
临凰殿内,女皇不耐烦地背着手,来回踱步,时而蹙眉,时而轻叹,不时还看看月色,问身边的女官:“小言子,此时几更天了?”女皇比起以往的威严沉稳,此时更显出一种压抑的烦躁,整张脸蒙上一层阴沉的戾气,而以往的慈祥和蔼更加不复见。
“回陛下,现在是三更一刻。”女官小言子骇于女皇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回道。身为一个在女皇身边时候多年的女官,察言观色的本领已是炉火纯青,她此时自然看得出,女皇心情不快。
“人请来了没?”女皇又问。
小言子低着头,“请了,听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不,奴才派人催一催?”小言子轻声地向女皇问道。
女皇想了想,抿了抿唇,想了一下还是摆摆手,“不用,还是再等等吧。”女皇阴沉着脸,回到软榻上一屁股坐下,小言子立刻走了过来给她捶肩,见女皇闭着眼假寐,却依旧皱着眉头,想了想,立刻道:“陛下,那玄行道人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让陛下等这么久,定要治她不敬之罪!”
“放肆!”女皇睁开双目,凉凉地瞥了小言子一眼。
“陛下,她虽说是高人不错,可是也不能目中无人啊!陛下乃当今天子,凤凰转世,那玄行就算是下凡神仙,也不能如此不敬啊!”小言子被女皇一说,不住嘴反而更加激动了。
“你再说朕就让人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打个一百大板!玄行道人乃朕的救命恩人,当世不出之高人,法力无边,岂容你一个狗奴才胡言乱语!”
“奴才逾矩了!”小言子脸一白,立刻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起来吧。”女皇看了她几眼,最后还是扬扬手。
小言子这才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看见女皇眉头明显平顺了,这才低着头继续为她捶肩。
跟在女皇身边十年,小言子可谓是女皇身边呆得最久的女官,女皇身边的红人,不是她自夸,她身为女皇的贴身女官,她是比宫里任何一个人,包括凤君贵君,还要了解女皇脾性的人,她会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怎样才能讨女皇欢心,女皇有气不能发的时候,要怎样做才能让女皇发泄脾气,有想骂不能骂或骂不出口的人,她这做奴才的,嘴巴是时候发挥作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分寸……
正在这时,殿内随着一阵阵阴风,响起了一阵古怪的笑声,听得殿内人一阵毛骨悚然。
“陛下,别来无恙啊……嘻嘻嘻嘻嘻……”
女皇一听这把声音,立刻从软榻上起身,问:“是老神仙吗?是玄行老神仙吗?”女皇话音刚落,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忽而缓缓从上方飘了下来,一头白发被束在脑袋的包头里面,慢慢落地。
“老朽玄行见过陛下。”那老道姑躬身,向女皇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啊老神仙,这次寻你寻得匆忙,让你连夜赶路,是朕想得不周啊。”
“嘻嘻嘻嘻,无妨无妨,老朽于灵山观星,忽见陛下的紫薇星附近多了一星,于是掐指一算,陛下该是喜事到了吧。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女皇闻言哈哈大笑,“老神仙果然神机妙算,吾七儿已怀一月身孕啊!”
玄行两道连在一起的浓眉一挑,“可否给老朽看一看七皇子的生辰八字。”玄行拿着凌雪的生辰八字一算,嘴里呢喃了一下,忽然笑道:“嘻嘻嘻,恭喜陛下,七皇子殿下命属太阴,如今与至阴之女结合,诞下婴儿必为凤胎无异啊!”
女皇听到这里,眼里的喜色洋溢,身边的小言子立刻上前一步:“恭喜陛下,喜得凤脉!”
女皇此时已经高兴得说不出话,她来回踱了几步才把这个喜讯消化掉,激动地开口道:“一定是凌爱君在天之灵,保佑雪儿,保佑我大延血脉不败啊!”
玄行笑而不语。
女皇回过头,玄行上前道:“陛下心事已了,老朽也该功成身退了。”
“老神仙!”女皇还想挽留,“老神仙如此大恩大德,大可以留在我朝,国师一职,朕还为你留着啊。”
“嘻嘻嘻,老朽向来云游四海,凡尘俗世,早已与老朽无关,皇室血脉已留,老朽也是时候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女皇挽留,转了个身,女皇眼前萦起一阵朦胧烟雾,等雾散去,玄行已经无影无踪。
女皇泄气地一捶书案,“又被她跑了……”
月光被尖锐的树枝撕裂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