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几步之外的锦绣花丛,林依依抿了抿唇,带着木香上前。
一踏进花房,仿佛走进了花的海洋,知名的不知名的花朵,恣意盛放,美不胜收。
这还是林依依第一次来,可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赏花,看着一身火红长裙的柳昭和,正在一丝不苟的修剪枝叶,她眼神扫过花房,最终又落在她身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林依依的开门见山,并没有打乱柳昭和的节奏,她依然不紧不慢的修剪着枝叶,直到完全修剪完,她才放下手中的剪刀。
“看看这花儿,美吗?”柳昭和侧首,看着林依依问到。
林依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盆花,又看了看柳昭和。
在一片锦绣花丛中,她一身红衣,眉目如画,眉间仿若一团燃烧的火焰,对上她清冷如月的眼睛,林依依心里突然控制不住的一跳。
这让她有些烦躁,抬起手不经意的抚过胸口,压下那心悸的感觉,她再次开口,神色不耐。
“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只是让我来赏花的话,抱歉,我没这个闲心。”
柳昭和看着林依依的神色变化,淡淡一笑:“林妹妹何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你既然来了,自然之道我要说什么,不是吗?”
柳昭和鲜少穿颜色如此艳丽的衣服,她这一笑,虽然极美,但笑意不达眼底,林依依只觉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慌乱,再次被挑起。
她微微垂眸,再抬眼已是平静如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昭和轻笑了一声:“你知道的,不然今天你也不会来。”
林依依不说话。
守在花房外的月见,朝着柳昭和轻轻点头,她不着痕迹的扫过那面花墙,微微靠近了几步。
“林依依,你在柳府这么多年,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午夜梦回可曾梦见弟弟的冤魂?”
“你说什么?!”
柳昭和这句话一落地,林依依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她一把抓住身旁的花架子,抬起头,眼神惊骇,几乎是疾言厉色的开口询问。
柳昭和眼神闪了闪,就在刚才,隔壁传来一阵声响,虽然轻微,但以她的耳力,还是能听清楚的。
林依依一手撑着花架,一手紧紧抓着木香的手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如火的身影。
“柳昭和,你刚才说什么?”
木香极力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尽管林依依的手指几乎掐进了她的肉里,可是她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也不敢吭声。
她隐约觉得,今日她不应该进来这花房,可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柳昭和听着隔壁明显急促的呼吸,心里叹息一声。
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是她们二房埋在心底的痛,轻轻一碰,便疼痛难忍。
她抬起眼眸,一双眼睛直视林依依:“我说,你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弟弟,害死了我们二房的少爷,却在二房享受着原本应该属于弟弟的尊荣,你心里可有愧,害死了那么多人,冤魂可曾入梦找你索命?”
狠毒至极的过往,被柳昭和清冷的声线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林依依瞳孔一缩,心跳如雷,扶着花架的手微微颤抖。
“柳昭和,我知道,你怨我夺走了干娘的关爱,可是你也不能如此污蔑我!”
柳昭和的视线落在林依依扶着的花架上的一盆君子兰,看着那颤动的枝叶,她冷冷一笑。
林依依的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缩了回来,掩在袖子里。
“怎么,心虚了?”柳昭和目光幽凉。
林依依强忍着心底的慌乱,站直了身子,眼神却发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柳昭和突然一把推翻了手边的一盆花,声音森寒,眼神如刀,“那我来告诉你。”
林依依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当年,你来柳府之后,眼红柳府的荣华,于是想方设法的巴结我这个柳府唯一的小姐,并有了书信往来。”
“恰巧那时,你们家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于是你联合赵明然,在书信中频繁的和我提起他如何好如何优秀,字里行间不乏引诱之语,想让我和他有所牵扯,并想借此让我接你来柳府,只可惜那时我受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复你。”
柳昭和的眼神愈发幽深,如同一口古井,寒凉无波,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冰冷和惧怕。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你知道了柳长青好赌的事情,利用此事威胁陈氏,让她帮你陷害我,你们里应外合,利用莫须有的我和赵明然私相授受的信笺,引我爹娘出府,然后在我的院子中放火,让陈氏将我赶出府,你好趁机取而代之。”
林依依冷汗涔涔,但她还是强撑着不承认。
“这些都只是你的臆测,柳昭和,你若是要冤枉我,也得拿出证据不是,不然就凭你红口白牙口说无凭,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证据?”柳昭和凉凉一笑,“林依依,说真的,我很佩服你。”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林依依却不敢放松戒备,就怕一不小心踏进了她的陷阱。
“佩服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谋算,懂得威逼利诱,利用人心人性,且还心狠手辣。”柳昭和看着脸色难看的林依依,“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
林依依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也是我自己蠢,不然也不会被你算计。”想到当初和月见烧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