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你昨晚去了哪里,谁可以证明。
审讯室内,张太太一脸疲惫眼神木然。她上午十点左右才被一辆车送回来,开车的是一家银行的小开,油头粉面,在沪上是有名的浪荡子。
一个有夫之妇,自己丈夫坠楼身亡了她却是在外鬼混一晚上最后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张太太也想到这点,她一进门就看到审问自己的正是昨天同苏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当即乱了手脚。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低着头盯着自己交叉的手指,那指甲上还是红彤彤的,格外刺眼,她急忙将手握起来,试图将这红色藏起来。
罗隐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看来张太太已经有些内疚情绪,这样很好。
我和几个朋友聚会了。
张太太低着头回答。
抬起头。苗一在一边命令。
苏三坐在桌子一角,摊开本子。
张太太抬起头来,看了苏三一眼,叹口气道:苏小姐,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苗一板着脸教训道: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东拉西扯有意思吗?
张太太苦笑:我不是东拉西扯,我是真被逼的没有办法,我先生上来一阵执拗劲六亲不认的,我又不想和他吵架,只能跑出去和朋友玩,试图用酒精用玩乐麻痹自己。昨天晚上7点多,你们走了以后,他就对我大雷霆,说我十三点,阿木林,找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来家里烦他。张太太说到这里眼睛悄悄地看了罗隐一眼,见他并无异样,这才小心地继续往下讲,我被他吵的实在烦躁,便打电话给我的朋友玛丽,和她约好一起出去玩,我们去了明珠夜总会,在那遇到了摩西,就一起喝酒打牌了。
摩西就是那个送她回来的银行小开,在沪城很有点名气的。
你晚上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是的呀,有玛丽和摩西可以作证的,摩西带我们去海军俱乐部,在那跳舞到半夜,接着就打牌。我
她打个哈欠,急忙以手掩口,我是一晚上未睡,刚回到家就被你们的人带到这里来了。
她昨晚玩的应该很开心,脸上有些脱妆,眼圈微微黑,整个人裹在裘皮大衣里,火狐狸的皮领子油光锃亮,衬得这个人脸色很不好,疲惫之极。
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他心情不好做的一个梦,加上他这段时间精神头总时好时坏的,整日疑神疑鬼,把我折磨得整个人都要疯了。昨晚他又闹的厉害,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想和他吵架,我知道他是这里有问题了。
张太太指指自己的脑袋,眼圈红,我哪里想到他竟然昨晚如果知道会出事,我是不会走的呀。她趴在桌上呜呜呜滴开始哭了起来。
你认不认识喷古龙水的男人?
苏三问。
古龙水?现在的时髦先生不都喜欢喷这个嘛。摩西就喷的,总是香喷喷的,我认识的先生都喷,除了我家先生,他那个人老古板的。
张太太说到这里,眼睛一酸,急忙又用帕子去擦,现在,就是想要叫这个老古板活过来也是不可能的了,我这个命啊。哎呀呀。
张太太的行踪很好查证,她说的都是实话,苗一去调查了她的那些朋友玛丽摩西等人回来,将记录本往桌上一扔道:没错,那女人昨晚没肝没肺地玩了通宵,简直是花天酒地,那些狐朋狗友都可以作证。同时她的那些朋友,也不像敢杀人的,我看那几个男的,杀鸡都会吓哭了,全都是没用的小开。
那这样看来张太太的杀人嫌疑可以排除了。苏三问。
非也。她要想害死自己先生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动手,花钱雇人就是,她这一晚上行踪清晰,没准就是事先准备好了给我们看呢。
罗隐伸手轻轻点了她脑袋一下;你这里,到现在都还是习惯以貌取人,看到张太太可怜巴巴的你又同情她了吧?
哪有?实在是那个张先生不知所谓的,昨天我们过去,看他那副暴躁的样子,简直了,我是为这个同情张太太的。每天对着这样没事找事精神状况有问题的丈夫,当然要找点乐子呀,总不能被折磨得郁闷死吧
你怎么就知道张先生每天在家都是那个样子?莫要忘记,你现在只看到昨晚那一幕,其他的情况都是张太太说的,人死了她怎么说都行咯。罗隐提醒道。
不是呀,昨天张先生中午来的时候忧心忡忡的,同时还很神经紧张,像是有一点小动静都能把他惊吓的跳起来夺门而出,对,那样子简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总是这样,一起生活的人谁能受得了啊。对了,他连墨镜和礼帽都没有摘下去,这些都是做人的基本礼貌问题吧。所以我觉得这个张先生生活中恐怕是个刚愎自用很偏执的人。
等等,他当时戴着礼帽和墨镜,一直都没有摘掉?
罗隐腾地站起来,吓了苗一一跳。
对呀,他说自己形容憔悴,样子有点吓人,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了之类,所以进门后一直没摘。
走,我们现在就去。
罗隐大步往外走,同时对苗一说:现在马上去找个墨镜找个礼帽,随后来停尸房找我。
苏三小跑几步跟上去:难道你是怀疑
不错,我们晚上看到的张先生面色还是很正常的,不像一个长期被噩梦折磨心力憔悴的人。你不觉得这点和他中午的自述有出入?
是,我后来看到张先生也想到了这点,原来他的脸色并没有那么差,可是他当时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