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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连月来的追查,渐渐锁定了刺客的身份。
之前街头一场混战,刺客死了六人,有一人身受重伤,成为活口。
那逃走的弓箭手却如泥牛入海,毫无踪迹。
大理寺的人严刑审问,拷打了数日,活口才供认了,原来他们都是死士,只听从领头的指挥命令罢了,且这首领也十分神秘,从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唯一可用的线索是一处他们落脚的地方。
因为之前收拾现场的时候,郑宰思命令对外宣称刺客都已经死了,所以外界从不知道还有个活口在大理寺里秘密审讯。
假如那刺客首领不知道自己还有手下活着且供认了他们的落脚之处,那还有一线希望可以捉到此人。
所以大理寺派了秘密细作,前往那活口所说的客栈里埋伏,想要碰一碰运气,果然在潜伏了半个月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那人是来自南方的一个客商,只是虽说是客商,却并没有紧着做什么买卖,据掌柜的交代,之前来的时候带了有八名打杂的手下人,可前阵子突然都不见了,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本来大理寺要立刻动手拿人,郑宰思却喝止了,没有叫轻举妄动。
按照郑宰思的说法是,事发之后此人居然还未离开,一或者是他太有恃无恐觉着官府找不到这里来,第二个原因,或许是这个客栈对他而言还有别的用途。
果然在潜伏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人接了他的一个新的同伴。
在两人碰面的那瞬间,其中一个大理寺的差官突然认出了其中一个是谁,当即发了暗号,埋伏的众人一涌而出,将两人拿下。
原来这住在客栈里的那人,的确正是刺客的首领,也正是那天的弓箭手,跟他接头的这个,却是新进京的,但这个人的身份却非同一般。
这人曾经是南安王身边的一名詹士,以前南安王进京的时候,此人曾跟在身旁的。
两人被拿下之后,那詹士先是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后来被喝破身份,只得招认,可却绝不承认行刺之事,只说上京来是为了私事交际,并无别的意思,跟那刺客首领原先也不认识。
另一名弓箭手却在受刑之后,终于吐露了是南安王命他召集死士,刺杀小皇帝的。
詹士听说后,也只得招认了。
大理寺将这结果呈报到内阁,内阁又向朱儆禀明。
在小皇帝的心目中,“南安王”三个字可谓心腹大患。
毕竟从他小的时候,跟琉璃两人母子相依,就时常听说“南安王”要上京来取他而代之的传闻。
那时候朱儆年幼不懂,觉着这个皇帝自己做不做都一样,何况南安王是亲戚,就算他来做皇帝,只要自己跟母后在一起就满足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却是范垣给他讲了些自古以来帝王家父子、母子、兄弟等之间为争夺皇位手足相残的例子,一个个都是血淋淋的,动辄千百条性命牵扯在内。
如果只是故事倒也罢了,偏偏都是史书上记载,不容置疑的。
这才把朱儆给吓醒了。知道这个皇帝假如自己不当的严重性。
如今又听说南安王,朱儆怒道:“实在可恨,朕没想难为他,他倒是容不下朕了,既然如此,倒不如……”
徐廉忙道:“皇上!”
朱儆看向徐阁老,徐廉道:“如今南边的土司之变才平靖下来,且南安王向来也安静不生事,这刺杀之举行的突兀,还要再仔细详查才好。如果因此而突然发难,若是南安王臣服倒也罢了,若是因此让他觉着朝廷容不下他,另行生变,反而不好。”
朱儆道:“阁老觉着他会起兵?”
徐廉道:“这只是臣大胆的想法,但毕竟山高皇帝远,南边经过先前那场大战,实在有些禁不起折腾了,所以为稳妥起见,不如先行安抚,暗地里详查,如果查明妥当,再派专人前往南边,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事,不动一兵一卒才是最好。”
朱儆听到这里,就问范垣:“少傅你觉着呢?”
范垣点头道:“臣也觉着徐阁老所言甚是稳妥。”
朱儆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照徐阁老意见行事。”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众人才都退下,只有范垣留了下来。
朱儆正要回去,闻言说道:“少傅你怎么还不走?”
范垣道:“皇上知道的。”
朱儆愕然道:“你又想把纯儿早点带出宫去?”
范垣难得地微微一笑:“谢皇上体恤。”
朱儆本来要多留琉璃两日,不期然看见范垣这笑,自己微怔,竟不忍再跟他耍赖了。
当下两人出了御书房往回而行,将到寝殿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前方一堆人,朱儆矮小,一时没看清,倒是范垣看的明白。
两人还没到跟前的时候,严雪已经带人走了,只剩下琉璃。
朱儆问她先前跟严太妃说些什么,琉璃只说是闲聊罢了,但话虽如此,面上却有些恍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