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去打探消息,陈佩青已经有了困意,但还是撑着额头在厅里等着,宁立亭又起了一次夜,睡眼朦胧的往她身上披了件外衣。
“有什么事也等天亮再说也不迟,这么熬着可怎么行。”
陈佩青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发现茶已经凉了,这便放下,道:“大嫂今晚说的话太惊人,我怎么都不相信林清之竟然会对君洁青眼有加。”
宁立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许只是奔着别苑来的,结果让君洁真以为被林清之看上了。”
陈佩青点了点头,但后而又道:“虽然说这种可能性极大,但是林清之想要别苑的话,就算不使这一招,你大哥他们也会为了讨好他而答应把别苑让给他的,何至于多此一举?而且这事如果有假,岂不是到最后他和宁家也得翻了脸面?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我总觉得未必就有这么简单。”
宁立亭思量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陈佩青见他很困乏了,心里不禁有些心疼,“所以才去打探打探我才安心,你先睡去,这些终归是内宅之事,如果真的牵动到生意上,我们再商量着怎么办。”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赵嬷嬷终于折了回来,宁立亭便起身回内室去,走前叮嘱她早些休息。
赵嬷嬷进来后,陈佩青见她神色不大对,一颗心也提到了喉咙口。
“打听到什么了?”
“奶奶!”赵嬷嬷躬身凑近她身前,压低声道:“我问过在致远茶楼上工的茶水丫头了,林公子正月里在素缨楼里住着的时候,与大姑娘往来并不怎么亲近,关系就是从大老爷给林公子操办送行宴的时候开始的,那丫头和素缨楼的站厅丫头关系不错,听说今天大姑娘被三姑娘辞退赶出楼里,好像就是因为林公子。具体细节她不敢说得太明显,只说现在素缨楼也好致远茶楼也好,都知道大姑娘和林公子关系不错就是了,而且头前孔家小公子孔无喧还是通过大姑娘的关系被引荐给林公子认识的,具体说些什么,也不好打探……但是孔无喧与大姑娘的关系看起来也有些交情。”
陈佩青惊道:“孔无喧?君洁怎么会和孔无喧认识?还把他引荐给了林清之?”
“这种事现在看来还真是诚心瞒着府里的人的,早前大姑娘就在君岳楼请孔无喧喝过一次茶,那件事连这些小丫头们都知道,可咱们府里的人竟然一个人也不知晓!若不是诚心瞒着,奶奶您怎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船舫制造这件事,您可得盯住了!”
说着,她又悄悄地道:“据说,大姑娘在素缨楼,已经不止一次和林公子单独相处了……”
林清之、孔无喧……马家……
无端端的,孔无喧不会想要与林清之结识,无端端的,宁君洁也不会与孔无喧有什么交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孔无喧是主动要通过宁君洁与林清之搭上交情的,那也就是说,孔无喧有意让林清之加入船舫制造的生意里面来!
但是孔无喧把林清之拉进来,那是孔无喧的意思,这船舫制造的事她再清楚不过了,林家从来没有过这个打算,根本不屑于参与掺和进来,但是既然如此,那林清之为什么还要见孔无喧?
一定不会去做的事情,还要去见当事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一想到宁君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这般有交际手腕了,陈佩青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她的脸顿时一片灰白。
“林家不会真的接下马家的股分。”她气的胸膛一起一伏,“我们都错了,不是林清之对君洁有意,而是君洁想利用林清之,从林清之的手里把马家的股分争到手里!”
“奶奶小声些!”赵嬷嬷连忙安抚,赶紧起身不住地抚她的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把自己气坏了,这不是还有个蒋虚舟吗?大奶奶想和林家结下亲事,林家到底如何还不知道呢,但是蒋老爷和蒋夫人这次进京可是为了这个婚事来的,只要把这件事在眼下促成,再把这喜事往外一扬,大姑娘就算想再和林清之攀上什么,那也不可能了不是?”
陈佩青一肚子的气没处发,宁君洁如果是她的女儿,她真的会一巴掌抽醒她。
“君洁真是傻得透顶!林清之是什么人物,他会真的看上她?只会让她自己越陷越深,而林清之还不知道背地里挖了个什么坑给她跳!我看君洁这次不像是玩假的利用林清之,倒像是真的对那林清之动了心了!今儿晚上蒋虚舟和她在大门口撞上明说了要去素缨楼,那明摆着就是去找宁馥的,可君洁竟然一点都没发火,若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怎么可能就那样任由蒋虚舟往素缨楼去?!”
一面说着,她一面腾地站起来,在屋里气的来回踱步,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担忧的轻唤。
“母亲?”
宁芸进来的时候看着这厅里不对劲的气氛,也不多说什么,让赵嬷嬷去换一壶热茶来。
屋里就剩了她们娘儿俩后,宁芸拉着陈佩青坐下。
“我刚刚在门外全都听见了,母亲也不必瞒着我。”她低低地道,在陈佩青欲言又止中,她又道:“方才赵嬷嬷说让蒋家和大姐姐把亲事定下来就好,但女儿可不这么认为。”
陈佩青眉心一凝:“怎么说?”
“听母亲的意思,今天大伯母在怡松院已经跟祖父和您挑明了想要促成大姐姐和林公子,若是母亲不知道这件事,那在大姐姐和蒋虚舟的婚事上助一下力自然没人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