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若诗喝完下午茶,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至黄昏,冬天的黄昏特别的短,又到了一年年末时,四处已经渐闻年节的热闹气息,将这冬日的灰暗之色减少了几分。
宁馥怀着既踏实又有些疑惑的心情吃了晚饭,然后沐浴,休躺。
醒来后是次日清晨,宁家老太爷睡个午觉醒来后就神智混乱的事就传进了府里来,从宁府打探来的消息也有了回音,大夫说宁政的年纪在这里摆着,只怕不太有可能恢复原状。不可能恢复原状,这也就是说,宁家将来分家之事,宁政二老是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宁政刚刚才施压逼迫陈佩青去向宁芸要回陪嫁田庄,这就倒下了?
这么巧?
这么正好?
宁政成了这模样,宁家现在哪里还会顾得上这些事情,陈佩青更不可能再去向宁芸要那些田庄了。
陈佩青这下应该开心了,现在宁家四房彻底垮了,长房又一直蛰伏没机会翻身,三房始终保持着偶尔来一下的状态,宁政又成了这模样,宁家,又牢牢的握在她的手里了。
宁馥起床后叫来霜容:“去给若诗表小姐那边送些妆盒,新上的那套胭脂也一并的送过去。”
霜容知道宁馥的意思,昨儿与王若诗一起喝茶提起过宁馥已经过世的母亲的陪嫁之事,这也是因为外面已经有陈佩青要向宁芸要回陪嫁的谣言而引起,头前宁家事务不断,而且都在操办宁芸的亲事,乔家的人个个体面,是不会在宁家操办喜事的时候去要乔清婵的嫁妆的。
但是一直没要不代表就不要了。
以前两家之间彼此承诺过什么自然在这个时候早就作废了,宁馥又被宁家逐出了族谱,乔清婵的嫁妆还与宁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还要在宁家人的手里?
霜容立即去办了,不过从王若诗那里得来的消息却不乐观,本来乔家确实是有这个意向的,不然先前王若诗也不会与宁馥说起关于她母亲陪嫁的嫁妆之事,但是现在宁政突然之间倒下了,乔家到底是有头有脸的,这个时候上门去讨要嫁妆,必然不会落到头上什么好的名声,王若诗的母亲与乔家的人往来都那么少了,昨天夜里也被叫去谈事,最后的结果是这件事还得压下,看看宁家那边的情况再说。
到下晌,就传来宁芸要和祁蘅回宁家探望宁政病情的消息,陈佩青为了自家的利益,这种机会从来都是抓得很及时。
不过宁馥对于这件事仍有疑惑,她总觉得宁政这次突然病倒太过巧合太过及时,她也让人细细去宁家调查,可却没有什么能抓得住的蛛丝马迹。
难道,真的就是这么巧么?
这件事在心里落下,不过即使暂时没有什么痕迹也不是重要到不行的事,事已至此,追其究竟没有意义,以后如何才更重要。
和林清之喝着下午茶的时候,宁馥前一阵子提起想喝一喝水果茶,当时林清之没什么表示,却不想悄悄不吭声的早就暗中开始研究,现今已经小有所成,拿了自己亲制的果茶过来。
宁馥看了看配料,有不少干果,她虽然不擅此道,却也懂得辨识,这些果干价钱自然不用多说,林清之总是会用他能寻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但是这配搭和主料就有来头了,宁馥喝了一口,便知他当真在私下里费了不少心思。
夸了几句,林清之心情不错,两人聊一会子果茶,就随口聊起关于年节之事,快过年了,大家心情都不错。
须臾,林清之突然问起宁馥生意上的事来。
“素缨楼近来接的宴席明显少了些,上次宁芸那场婚事还是多少受些影响,要不,趁宁老太爷现在病着,你去探视探视?”
他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宁政病了的消息还未在京中真正走开,他就已经听到有人在暗中说宁政突然这么一病,与多年来的郁结肯定脱离不了干系,毫无疑问,这一年来宁家发生过的几起重大的打击之事,件件都与宁馥有关。
这等同于直接在质疑宁馥的品行。
若是宁馥能主动放下前嫌,作作样子给世人去看看宁政的病情,兴许会有好的效果。
宁馥笑了笑,说道:“如果真是因我而起,那我就更不该去了,他现在话也说不出来,见着我又骂不得,岂不是郁结更深,再给气出个好歹来,那我岂不是更加坐实这个名声了。”
林清之嘴角弯了弯,没再说话。
关于宁馥的事情,他从来不强求什么,她想做就去做了,她不想做的,他会建议,但如果她仍旧坚持,他也绝不逼迫。
这话才说罢,周凡就靠近了过来,道:“本来没想现在说的,但你们提起来这事了,我就跟姑娘说一句,宁二姑娘似乎是准备在她和瑾王回宁府探病的时候,让你跟着一道回去的。”
一听这话,林清之便立即劝宁馥别拉着脸,道:“你现在的供给也是少的不得了,素缨楼的生意又不如以前了,年终还有一大笔开销,开了年又要花不少钱办货,你就当是照顾自己的生意,去瞧一眼又能怎的?”
宁馥没再坚持了。
林清之说的没错,她现在虽然自立女户,这府宅也够阔气,可是虽然身为礼部女官,不被其他同僚瞧得起她倒不介意,问题是朝廷的供给真是少的可怜,这本是件肥差,可是做官这种事,若是不去奔走疏通自己的官路,那是别想有什么肥肉可吃的。
林清之人在别苑住着,也一直都在照顾她的生意,介绍了不少人在别苑里举办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