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错过这三年,到底是因为什么?
“嗯。”她脸色白着,低声答了一个字,勉力道,“谢谢。”
三年没有去过了,秋安路房子钥匙躺在她家里抽屉深处,三年里,安漾搬过很多次住处,也无数次想过,想硬下心来把这钥匙扔了,但是,最后没有一次狠得下心。
钥匙淡淡的黄铜光泽,因为久日没有打磨,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出了几分黯淡。
安漾轻轻打开了铁门,那个院子,里面树木葱茏。
安漾一路走近,轻轻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稍微有些阻力,她用力一拧,门把上落下簌簌灰尘,她推开门,脚步很轻的走了进去。
里面陈设基本没有变过,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安漾一路走着,像是陷入了一个三年前的梦里,目光有些迷蒙,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直到到了二楼,她以前住的那间房间。
说是她住的房间,但是,因为原燃喜欢黏着她,尤其是,当他们在秋安路,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时,更加完全不收敛,她不让他和她睡一个房间,所以,他基本都要待到睡觉之前,最后一刻再走。
书桌,沙发……床,米白色的床罩,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
里面,有人进来过。
安漾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床头上放着一个盒子,她仔细看了几眼,确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盒子,她伸手拿起,想打开,发现盒子上了锁,是个密码锁。
安漾想了半天,轻轻输入了几个数字。
随着清脆的哒的一声,锁应声而开。
里面装着什么,最上面的,是个小本,安漾拿起。
打开一看,是秋安路这处房子的产权证明,上面,居然,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她抿着唇,放下,继续看盒子里面剩下的东西。
底下,是一张薄薄的a4纸,她拿起那张纸,手指有些颤抖,一眼认出熟悉的字迹。
我回来了,迟了两天。
是我不对。
他们说你走了,不会回了,说你已经讨厌我了。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
隔着大片的空白。
他最后写,如果你不要我了,可以最后再见一次面,亲自对我说吗?
……
让他可以再见到她一面,听到她的声音。
原燃不怎么会说情话,他们表白时,还是安漾自己说的,她很惯着他,后来,也有不少人说过,说她太宠着原燃了,甚至都没有让他表白,这样,得手太容易,男人就不会珍惜你。
最下方,盒子里,还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安漾放下纸,手指微微颤着,把它从盒底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洗得干干净净的布偶猫,安漾记得,是当年原燃初来她家时,她生日,送个了原燃一个从娃娃机里夹的兔子,给她夹了,后来,原燃给她弄来了一个娃娃机的小猫,她从里面挑了一只最好看的最贵的送给原燃,以前,情到浓时,她疼爱他,也会情难自禁,脱口而出叫他原小猫。
小猫脑袋上被贴了一张标签,是他的字迹,写着三字,“安安的。”
他说,只要她愿意,他的所有东西,包括他自己,都是她的。
只要她还愿意要他,像以前那样怜惜他,给他一点她的爱。
那只小猫有点破旧了,乖乖蹲在她手心里,眼珠像琉璃一样,黑漆漆的,在夕阳下折射出明净的光彩,像是少年漆黑干净的眼睛,那样看着她。
隔了三年的时光。
少年时代的原燃,他语文成绩经常不及格,话很少,不会表达,读不懂别人情绪,字也不怎么好看,张扬潦草惯了,耐心的塞进这一张纸里,给她写下他心里想的话。
倾尽全力的在爱她。
他那会儿大病初愈,拿笔的手有些不稳,一开始的几个字,都有些歪斜。
他的感情,从来是这么纯粹,如风过后,燃烧的燎原野火,执拗,热烈又单纯,来自一个少年的爱情。
安漾蹲下身,眼泪一下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