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敞开,芷夕第一眼见风月久故意掰扯成的衣衫凌乱,再见一地零落的衣裳,目光落在床那边,她看见正要将脱去的衣物放在一边的央君临手上的衣服从手上掉落地上,而他,稍望见朝自己看来的风月久和芷夕,竟有一丝晃神不知所以。
“那个,芷夕姑姑,这房间乱成这样是有原因的……”风月久略显紧张地解释,那份紧张之情却不尽是虚假。
“奴婢明白,奴婢在外头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芷夕又关门离开,风月久稍愣一刻,她转身一件件衣裳捡回,走到床边却见央君临的眼神略有恍惚。风月久走上前,将央君临的衣服拾起递给他,说道:“太子殿下,你看着怪怪的,累坏了啊?”
风月久调侃一句,惹得央君临抬眼略略鄙夷,也是风月久难得见央君临略微起了一丝情绪。
风月久和央君临整理好从房间出去,芷夕又一次进屋,在被二人搞得一团糟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床上找到那块带血的白绸。
坤宁宫内,风月久和央君临并肩而站,芷夕将白绸呈递萧皇后面前让她过目,风月久不禁偷偷瞥一眼央君临又咽了一口唾沫,说实话,她此刻当真有一丝害怕会露馅。
果然,风月久从萧皇后迟疑停在血迹之上的目光看出她的犹疑,她抬眼看一眼芷夕,芷夕俯首贴近萧皇后的耳旁对她轻言几句。
风月久听不见芷夕对萧皇后所说之话,但她却清楚地看见萧皇后眼中的疑云消散,转而来的竟是隐隐笑意。
风月久不禁嘴角抽抽,她不自主瞥身旁的央君临一眼,见他故作深沉冷漠便忍不住甩去一个白眼。
“太子妃……”萧皇后突然唤道。
“啊,臣妾在。”风月久急回道。
“你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吗?”萧皇后问。
“回母后,全身酸痛。”风月久说着还扶着肩膀轻轻一动,痛感上脸。
风月久实话一说,央君临却接受到萧皇后稍显异常的目光,他蓦地皱眉看一眼风月久,只见她一副全身不适的委屈表情,这一刹,所有的尴尬都落在央君临身上。
“太子,本宫知道你年轻气盛,但对太子妃,你还是要懂得怜香惜玉,温柔体贴些才对。”萧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风月久一手扶着脖子,她略显茫然地盯看萧皇后,又转而望向身边的央君临,见他表情稍显凝重似有无奈。
“儿臣知道了。”央君临目光掠过风月久稍有不悦。
风月久和央君临离开坤宁宫,轻烟上手扶着风月久,福公公跟在央君临身后。
“轻烟你干嘛扶着我啊,我又不是老太太。”风月久说道。
“太子妃不是身子不舒适吗?所以轻烟扶着您呀!”轻烟笑道。
“不用了,就是昨晚……”
“咳!”
风月久话正说着,身边却突然传来央君临的一声假咳,风月久侧目一盯央君临,他竟然还躲闪开风月久的目光。
“太子殿下您不舒服呀?”风月久一脸怨气问道。
“是啊,太子妃昨夜自己做的好事,难道都忘了吗?”央君临的意思是那顿掐架。
“明明过分的是太子殿下,您还恶人先告状呢!”风月久满目不屑说道。
“方才在母后面前,也不知是谁告状了?”央君临肃然一脸似是指责。
“我可没告状,皇后娘娘她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就说了句实话而已。”风月久有理有气。
“太子妃口齿伶俐,能言善辩,难怪连母后都为你说话。”央君临道。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说起这个,还请太子殿下记住皇后娘娘所说,对我要温柔体贴,怜香惜玉!”风月久满面得意笑容。
二人面对面拌嘴,风月久一句话完胜央君临,正当她转身欲走之时,却发现轻烟和福公公二人躲得大老远,莫非是怕自己气势太强大误伤他们?
此事告一段落,东宫恢复了平静,太子与太子妃关系和进一事在宫内传开,冲淡了之前的谣言与讹传。
风月久重新得到了自由,空大的芙笙殿,偶尔有央君临路过,二人恢复了原先的相处模式,她是太子妃,他是太子,而他二人,并非夫妻。
一夜深,风月久趁夜溜出芙笙殿,她穿了一套宫女的衣裳,准备探索皇宫的构造。
月黑风高,风月久出个东宫都谨慎万分,牧天元带领的侍卫重重巡逻,但风月久还是翻墙出了去。
在宫道间晃悠,风月久当真有一丝心里奔溃,从小到大,无论多相似的树林,她都能横穿竖穿找到方向,而这皇宫大院,在她看来完全一模一样,一处无法辨别。
风月久越走越远,越行越偏,她隐隐听见何处微微传来乐声,低音轻泛,浅浅忧思,淡淡悲意。风月久不由自主随着那声音而去,竟绕到了司音阁后方。
石墙门苑,翠竹清风映明月,此处与皇宫其他处的红墙金瓦极为不同,静谧幽然,只有越发悲响的何种乐器悲泣鸣响之声。
风月久越发靠近声音之源,在一个僻静小院处找到了传出声音来的那间房。风月久悄然靠近,她本不通音律,却不由自主沉浸在瑟声切切,营造出的悲凉气氛之间。
许久,风月久停在窗前,双耳充斥悲瑟轻鸣,越发想念山中时光。她未曾察觉,院外有一个太监夜里上茅房,匆忙之间还是瞥见了她这么大一个人影。
“何人在那?”
风月久闻声回头,见是小太监惊然一脸,她下意识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