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母也跟着上火着急。这好容易千挑万选的定下了亲事,眼看着再过一二年就能完婚,偏张家公子又要病死了,愁得易母是吃不好、睡不安。如今好容易盼回了凤舞,她自然满心指着儿媳帮着拿主意。
因此,见凤舞过来请安,她急的连句关切话都没说,张口就道:“可把你盼回来了。好媳妇,如今你大姐家里的事,还要靠你帮着料理。珠姐儿也太可怜,张家小子若早死了还好,若是拖上二三年的,可把珠姐儿的终身耽搁了。好媳妇,你的位份尊贵,又最是有主意的,帮着你大姐张罗张罗,跟张家的亲事还是退了的好。”
凤舞知道易母懦弱糊涂,可真没想到会糊涂到这一步,倒让她懒得与易母去讲道理了。
易母见凤舞不吱声,以为她还记恨着往日里与陈易氏的不愉快,忙急得含泪求道:“好媳妇,我知道往日里你大姐的行事不对,我替她跟你道歉。只是眼前这事耽误不得,到底是珠姐儿一辈子的终身,你看在珠姐儿向来敬重你的份上,帮帮你大姐和珠姐儿吧。”
看着易母一把年纪,还要为儿女孙辈操心,凤舞心里也有些可怜她,到底是婆婆呀。只是易母与陈易氏糊涂到了一处,以为退亲是为了珠姐儿的终身好,却没想过反而会毁了陈家的名声和珠姐儿的闺誉。
凤舞无奈的叹了一声,才安抚易母道:“婆婆不必担忧,说到底是自家的孩子,当长辈的总不会害了她。只是这退亲不退亲的,并不是小事,总要问问老爷的意思才好。儿媳晌午已修书一封,派人尽快送到东疆去,待老爷回了信,儿媳自会帮着料理。婆婆只管安心,老爷是一家之主,自然会拿出好主意来的。”
听了儿媳的话,易母也觉得是该问问儿子的意思。儿媳再好,也是半个外家人,儿子却是十足的自家人。况且,易家也好,陈家安家也罢,往后都是要靠易子轩过日子的,行事是该听从他的意思。
易母赞同的点点头,道:“是这话。那咱们都先别急,等子轩回了信再说。一会儿我就去陈院,劝你大姐再耐心等一等,子轩定然是有好法子的。”
凤舞见暂时哄住了易母,也就不再多待了,陪着叙了些关于易子轩的话,便请辞出了福寿轩。
一直陪着的韦嬷嬷,边扶着凤舞往燕院走,边不满的抱怨道:“老太太如今是越发糊涂了。正经的儿子儿媳在东疆经了那么些大事,她连问都不问,只操心嫁出去的女儿。”
凤舞不在意的笑了笑,轻叹道:“老太太心里还是惦记着老爷的,只是让大姑太太的事闹得糊涂了。走,咱们去燕院看二婶婶,暂时忘了这些糟心的事吧。也不知二婶婶备了怎样的好菜,我这会儿倒真是饿了。”
其实比起燕二太太备的洗尘宴,凤舞更盼着见见燕二太太。她走的时候,燕二太太还为着没有子嗣,与燕磊因纳妾之事闹得僵。可如今燕二太太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凤舞真是自心里为燕二太太高兴。
次日用罢了早饭,凤舞就带着蓝星和橙玉赶去了东阳公府。一是回了京华,该回娘家一聚天伦,二是也该把小明洛接回来,她心里想儿子。
不过凤舞心虽急,行事却没有慌张,是带着两大车厚礼回的东阳公府。虽说她是回娘家,可她到底是易家的媳妇,亲家间来往也要顾礼数。若是空着手回娘家,不仅伤了东阳公府的体面,易家也丢了脸面。
况且,她不在京华的大半年,一直是天太君和三位嫂嫂帮她照管儿子,送些拜谢礼也是应该的。
东疆一连闹出了几件大事,凤舞能毫发无伤的平安归来,天太君和东方烨都很是心慰,觉得易子轩这个姑爷没有选错。天太君更是激动得抱着凤舞大哭了一场,席氏、凌氏和童雪梦劝了几番,才算是止住了天太君和凤舞的眼泪。
一时,华嬷嬷抱着小明洛进了东暖阁。凤舞见了儿子,眼眶又红了,眼里也又一次涌出泪水。把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凤舞连哄带逗的与儿子亲热。虽然母子俩已有大半年没见面,可小明洛还是认得母亲的,只是略有些生分。
凤舞心里不舒服,可也实在没别的法子,她总不能带着儿子去东疆。
叙东疆之事时,凤舞说起了方太太,笑赞道:“当真是能干的,倒没想喜川伯府会养出这样的姑娘,只可惜是庶出。早先那两桩荒唐的亲事,带累得她只能嫁进商家为弦续,可如今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那方老爷虽说姨娘侍妾齐全,家里又养着艺姬班子,可待方太太却是极好。方老爷宠妻的名声,在东疆可是有名的。听四婶婶说,去年有个新进门的姨娘,仗着正受宠爱,背地里抱怨了方太太几句难听的话,正巧让方老爷听见了,二话不说便赏了二十大板,伤还没养好就被卖出去了。”
话落,见小明洛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忙小心翼翼的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