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冰库按月送过来,放在各院子自己的冰窖里。只是这冰库里的冰量,到底都是有数的,并不是无限量的。
像天太君、东方烨和凤舞的院子,自然是想要多少就可以要多少,不用受份例冰数的限制。而高夫人和东方景、东方晨、东方昊的院子所得的份例冰数,则都是相当充足的,绝不会出现不够用的现象。
这样一来,四位姨娘的院子所得的份例冰数,虽然不会太少,但也绝不会太多。像张姨娘和李姨娘这种嫁妆丰厚的,手上的银钱宽裕,可以买冰回来用。而像王姨娘和刘姨娘这种嫁妆仅算过得去的,还要为了年岁尚幼的子女考虑,手上的银钱就总是紧的,自然舍不得买冰。
因此,每年到了夏季,梅阁所得的冰数,总是可着凤玲来,王姨娘用得极少。若是到了每月的月末,那冰怎么也不够用的时候,王姨娘就会全紧着凤玲,自己的正厢则完全不用。当然,若是东方烨要过来留宿,王姨娘也会提前做好准备,必竟总不能让东方烨也忍着酷暑。
自从凤舞教训了凤蕊,连带着刘姨娘和李姨娘也消停了下来。席氏不用陪着她们仨折腾,也就有工夫管理府内事务了。
本就懒得不愿意费心费力的凤舞,忙将府内事务全交还给席氏去料理,自己又躲进了忘忧轩享清福。
开玩笑!不趁着没出阁的时候,在这东阳公府里悠哉的过日子,等嫁到皇宫里之后,还能平静安稳的生活吗?这美好的日子,以然是过一日,就少一日了。她才不会总傻傻的费心神,去替旁人做嫁衣呢。
五更过后的一场瓢泼大雨,送走了一连五日的炎热暑气,也给东阳公府迎回了已在宫中小住多日的天太君。
本想趁着凉爽的时候,懒在床榻上多睡会儿的凤舞,在听说天太君回府后,忙起身下了床榻,催着青鸢和蓝星、橙玉伏侍她洗漱、梳妆、更衣。待用过早饭,给亡母上过早香,凤舞就坐上忘忧轩的小轿,急急的往佛光轩去了。
此时,东阳公府里的大小主子,凡是在府里的,都挤在佛光轩的院子里,想进正厢去给天太君请安。尤其是刚查出喜脉的李姨娘,巴不得见到天太君之后,梨花带雨的诉些委屈,好求天太君把东方烨请回府来。
只可惜,华嬷嬷板着脸守在正厢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去,并扬声道:“老太君回来的路上,让车辇颠得身子疼,此时正在休息。还请各位先行回去,待晚上用过了饭,再过来请安。”
众人闻言,心里都犯起嘀咕。要知道,东阳公府的车辇虽然赶不上宫里的,可在京华城里比豪华比舒适,都是数一数二的。其中,又以东方烨和天太君的车辇,最为讲究。况且,从皇宫到东阳公府,路程并不太远,应该是不会颠的天太君身子不适才对。
连珠夫人和席氏走上前去,与华嬷嬷悄声嘀咕了几句,就带着各自随侍丫鬟们走了。剩下的四位姨娘见状,虽然仍旧看不出头绪,却也不愿招华嬷嬷不待见。带着凤玲和东方平向关着门的正厢福身请安后,也都识趣的离去了。
因此,当忘忧轩的小轿于佛光轩门外停下,凤舞带着红袖和黄莺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华嬷嬷坐在正厢廊下,就再看不见任何人了。
凤舞疑惑的快步迈上正厢的台阶,见华嬷嬷脸色沉重,忙急声问道:“嬷嬷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难道是祖母病了不成?”
“大姑娘别急,老太君的身子很好,并无病痛。”华嬷嬷见凤舞一脸担忧,忙出言安抚。随即,又紧握住她的手,冷惜的叮嘱道:“老太君在里面等着,大姑娘进去吧。只是,大姑娘,听婆子一句:万事开头难。有些事情,只要熬过去了,往后就好了。万事总要往长远了考虑,要顾全大局才好,可不能使性子。”
凤舞极少见华嬷嬷如此反常,又见她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心里瞬间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让她握着帕子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少顷,待有些慌乱的心绪平稳下来后,凤舞方将红袖和黄莺留在了正厢外,独自推开正厢的门,缓步走了进去,又回身将门紧紧的合上。
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且也一定与宫里有关。
待走进西暖阁,见天太君闭目坐在炕榻上,捻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串,凤舞径自福身请安,然后于炕榻的另一边坐下,小心的探问道:“祖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听见凤舞的声音,天太君捻动佛珠串的手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少顷,天太君方缓缓的睁开双眼,盯着凤舞看了一会儿,才正色沉声道:“皇后想让太子纳西仁公谢家的宁乐郡主为侧妃,待明年你与太子大婚之后,就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