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却还是不愿认账。再后来更是哭骂不休,扬言要去官府告咱们家,要是官府不敢管,就去告御状……”
韦嬷嬷的话尚未说完,就听得“哐啷”一声,只见易子轩将手中的茶碗砸碎在地,脸上的神色更是阴沉得颇为吓人。
韦嬷嬷被吓得噤了声,不安的看了看凤舞,见凤舞挥手让她退下去,方默默的退到了堂屋,还接候在那里的青鸢和蓝星、橙玉打发出了正厢。
凤舞将她没有喝过的茶碗,奉给了易子轩,淡然的笑道:“爷是正四品的武将,这脾气可不能太过暴怒,该沉得住气才行。那宋姑娘之事,说白了是府内女眷之事,该由身为主母的我去料理。爷只管忙着整军和出征的事情,不必为着这些内宅之事操心。只是爷也该跟我说说这事的前因后果,也要让我知道知道爷的心思。爷若想留她下来,咱们就说说留她下来的法子。爷若不想留她下来,我自有打发她走的法子。”
凤舞不紧不慢的说完,就直视着易子轩,等着他的答复。他要是说留下那宋姑娘,那她的日子就要换一种过法了。好在他们才新婚,并没有孩子,和离也不难。
易子轩本来心里就满是怒火,再听了凤舞的话,知道她有误解的意思,长长的苦叹了一声,狠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轻斥道:“你就别捣乱了,好好的,我留她做什么。”
又沉默了少顷,易子轩才接着道:“宋家与咱们家是老邻居了,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曾与宋老爹笑言过结亲家的事,只是宋老娘嫌咱们家穷,并没有同意。父亲病逝后,咱们家的日子更是大不如前,那宋家也就渐渐不与咱们家来往了。我十五岁那年,跑去南疆从了军,那会儿大姐已经嫁了人,家里只有母亲和二妹,用度少了许多。我又月月往家里带响银,大姐也时常帮衬家里一二,家里的境况也就转好了。那会儿宋家老二想娶二妹为妻,家里又正好没有个男人,所以许多重活和体力活,宋老二都帮着干,两家也就渐渐恢复了往来。后来大姐夫病逝,陈家老大不仅把大姐和两个孩子撵出了陈家,还口口声声说大姐克夫,也不守妇道。我那会儿已经升了从七品,在玉林算是很大的官了,因此去找陈家老大理论了一番,之后陈家才算闭紧了嘴巴。只是大姐的名声已经毁了,还连累了二妹,宋老娘死活不肯让宋老二娶二妹了。不过因为我当了小官,家境又好了许多,所以两家也没再断了来往。家里一些男人干的活,都一直是宋家三兄弟帮衬着的。再后来我升了正七品,公务就繁忙了起来,一年也只能回一二次家,有一年甚至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所以家里很多事情,我也就不清楚了。大姐倒是提过一次,说宋家有意将宋妹妹许配给我,只是我当时就拒绝了,也让大姐不要再张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没想到过了三四年,这样竟然闹到了如此地步。”
凤舞听了易子轩的解释,也就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宋家想攀个当官的女婿,可又一直碰不上易子轩,才在易家女眷身上动了脑筋。而陈易氏则想着利用宋家男丁给易家干活做事,也有可能真是想娶宋姑娘为弟媳,才在易子轩拒绝之后,还模糊不清的与宋家来往。
太后赐婚之后,宋家可能知道与易家结亲是没戏了,所以主动提出了不结亲的意思,为的应该是让易家记着宋家的好,往后与宋家保持来往,帮衬帮衬宋家,这也就能说通为何宋家老二会积极主动的送易母她们进京华来。
至于宋姑娘会寻上京华:要不就是宋家有不结亲的主意,可宋姑娘却一心想嫁给易子轩。要不就是宋家又改了主意,想让宋姑娘谋个妾室名份,让宋家攀易家攀得更劳靠。要不就真是宋姑娘苦等到十八,宋易两家又不清不楚这么多年,宋姑娘是真的不好找婆家了,才又动了易家的念头。
而无论是因何原由,易子轩显然没有要纳宋姑娘的意思,她更是没有贤惠到为丈夫找女人,来给自己添堵的心思。所以不管此事熟是熟非,宋姑娘都不可能留在易家,一定要尽快把她打发走。虽然在京华内,她还不怕宋姑娘的折腾,只是闹大了,到底对易子轩的官声不好。
想明白了,凤舞也就不再耽搁,唤进韦嬷嬷,吩咐道:“听说宋二爷送婆婆她们进京华后,并没有回玉林,而是去了临县看亲戚,妈妈派人快马去把宋二爷请来。既是他宋家的姑娘,就该由他宋家的人领回去,没有让咱们易家派人送回去的道理。若是由咱们派人送宋姑娘回玉林,那宋姑娘的闺誉可就真是毁了。另外,在宋二爷赶过来之前,派人严守三进的院子,不准宋姑娘踏出一步。请太太和二位姑奶奶好好陪着宋姑娘,不要离了她身边。再让三进伺候的下仆都闭紧了嘴,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一星半点,我定然是查也不会查,直接严惩三进所有下仆,谁也躲不过去。”
韦嬷嬷闻言,知道易子轩并无意纳宋姑娘为妾室,心里替凤舞松了口气,忙笑着答应一声,然后就急匆匆的出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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