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同意医治冷血。
只可惜苏梦枕不知道,四大名捕作为她确认的好人团体,已多次承她人情。仔细算算,他们欠她的人情差不多也有十次了。她暂时没有用到他们的机会,又觉得他们没有什么政局影响力,迟迟没有挑明而已。
如今给冷血看看病,治治伤,只不过把人情再往上加一次,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她答应过后,笑问道:“要我去神侯府吗?我久仰神侯府名捕大名,早就想亲眼见见他们了。可惜四大名捕公务忙碌,总是在外缉捕办案,留在京城里的时候反而很少。”
苏梦枕淡淡道:“是你救他,不是他救你。既然你答应,少则一日,多则两三天,冷血便会来楼子里走一趟。”
苏夜微微一笑,道:“好。”
她本来以为,诸葛神侯武功深不可测,医术也应出神入化,怎会有他解不了的毒药,需要她出手帮忙?无非是因为,他明白苏梦枕的用意,顺水推舟,同意结下这交情。
然而,等她亲眼见到冷血,听说他所中的毒,才知道这件事并非完全的顺水推舟。此毒并非出自唐门、温家、言家、何家等老牌用毒势力,而是出自苗疆,毒蛊合一,在中原极为罕见。
冷血追捕杀人凶犯,一直追至云南大理一带,不想那人骗了善使五毒的苗女,将冷血说成为虎作伥,专门替奸臣清除异己的走狗,骗了她几样稀罕的蛊,用来对付追兵。他伏法之后,冷血自觉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以为毒性已出,便动身回京复命。
但蛊虫潜伏期极长,有时甚至在十多年后才破卵而出,致人死命,致使受害者自以为得了奇病,无法对症下药。他回京后不到一个月,便深受其害。
虽说诸葛神侯想出办法,暂时解决了这麻烦。但蛊虫总也不能尽除,隔一段时间,便反复一次。如果哪一天在剧斗中发作,就有可能送掉他的性命。
苏夜行,自然最好不过。若她也束手无策,那他只能再到苗疆一行,向苗寨寻求除蛊的药方了。
十二连环坞奉苏夜之命,为四大名捕行事提供方便。但阴差阳错之下,她从未亲自出手帮忙,也没机会见到他们本人。直到这一次,才趁着苏梦枕把她推出去的机会,与冷血见上了一面。
冷血在四大名捕中,排名最后,年纪最轻,比大师兄无情还小着几岁。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英俊、冷傲、孤僻、坚忍,如猎豹般矫捷。
他衣着朴素,腰上挂着一把又细又薄的长剑,十分锋利,却没有剑鞘。面对陌生人时,他向来沉默寡言,即便说话,态度也十分严肃,极少和人家说笑,容易让人误会他个性冷酷。但和他熟悉之后,便会发现他面冷心热,有时还会流露心志上的脆弱之处。
苏夜对他倒没什么无解,比他更冷酷,更少言的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而且他们刚刚认识,态度本就既客气,又冷淡。互报姓名之后,冷血端端正正坐下,等待她的诊断。
他前来求医,虽然只是试试,却不像有些无聊人那样,刻意隐瞒伤情,测验苏夜的本事。他一落座,就用简单的话语,将蛊虫的来历,中蛊的时间,包括诸葛神侯的处理方法都说了出来,以备苏夜参考。
苏夜喜欢他公事公办的态度,有意和他多说两句,好歹也算认识一场。
她像为苏梦枕驱毒时那样,以三根手指搭上冷血脉门,说声得罪,便将游丝般的真气注入进去,试探蛊虫休眠时的位置。
两人借此机会,交谈了几句,却都是公事,一个问诸葛神侯好,一个问苏楼主还平安吗,别提多么无聊了。说完这些废话,她才微笑着问道:“冷四爷,虽说我们初次见面,也不必太过拘谨。我对苗疆毒物不太熟悉,可能得花上一段时间。不知六扇门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可否说给我听听?”
她诚心与人结识时,很少有人不喜欢她,因为她人长的太美,笑起来更美,又知道察言观色,随时挑选令人家高兴的话说。何况,她本人性格也还可以,大部分时间里,不必刻意讨好,就足以让和她说话的人如沐春风。
她若像寻常女孩子那样,或活泼娇蛮,或温顺柔静,冷血也许还应付不来。但她一开口,就让他讲几件六扇门的事,正是他较为熟悉的领域。他迟疑了一会儿,也觉得枯坐无味,居然认真对待她的要求,回想近期发生的重要大事,挑选不涉及他人隐私的,一件件说了出来。
苏夜一直好奇,六扇门中最德高望重的是诸葛神侯,掌握用刑问案大权的却是刑部老总朱月明。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如何相处,又如何配合工作?
同时,众所周知,捕快与捕快也各不相同,有一心为公、勤谨办差的好人,也有弄权谋私、作恶多端的恶棍,堪称泾渭分明。她对六扇门早已怀有很大兴趣,恰好遇上冷血这个当事人,便率先打开话题,想听听他对他们的看法。
这只是随口闲聊,并没什么特殊目的。但冷血说着说着,竟也逐渐说到引起她注意的事情。
四大名捕声名远扬,却非唯一出名的捕快。他们头上,还有“三绝神捕”,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