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厚羊毛,赤着脚踩进去,有种整只脚都陷在里面的感觉。
……
整间房子,到处都写满了两个字。
奢靡。
苏崇礼还在开心地补充:“我这里是顶楼,所以晚上还可以打开天窗看星星。”
……
说实话,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了裴月半的想象。
她虽然也很有钱,但因为一直在校园里读书,所以几乎没时间享受金钱带来的生活,为了能安静地学习,她连开的车都是旧货市场淘来的的二手车。但就算她一直用她所有能挥霍的金钱去享受,她也没有资本做到苏崇礼这样。
突然地,她就又想起以前听到的那些话了。
“裴家竟然能和苏家联姻。”
“裴家那小女孩可真有福气。”
“就算有那个原因在,这门亲事也是裴家高攀了。”
……
即使后来裴家已经到了让他们无法比肩的高度,在那些人的眼里,裴家也依旧是那个“沾了苏家的光”的裴家,而她,也依旧是那个“有福气”的女孩。
她从来都不服气。
从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开始,她就很不服气。
但今天,她却觉得很憋屈。
像她脚底踩着的这种羊毛,她也买的起,买得起一块当垫子,买得起一块当毯子,但她绝对买不起这样大的一片、毫无顾忌地铺在地上随便踩。
说到底,她只是裴家的一个女儿,就算年纪最小最受宠,但她有五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每个都比她大上二三十岁,她的六个侄子年纪也都比她年纪大、都比她有能力,这种情况下,她最后能从裴家得到什么?
她甚至都觉得,她现在能得到的这一切,多少也很她跟苏崇礼的联姻有关,如果她没有苏崇礼未婚妻的身份,她连现在这样的待遇都未必会有。
裴家的小女儿?谁知道那是谁?
她的存在感,是苏崇礼给她的。
可就算这样,就算她已经很清楚这些了,可是,她还是好不服气啊。
她明明那么努力那么拼命,明明就不比他们任何人差……
“这个送给你!”
苏崇礼跑去阳台,捧回了一盆草莓。
花盆里的是观赏性的植物,枝上一共就只有两颗草莓,但是非常地饱满漂亮。
因为太过恼火,裴月半毫不留情地把草莓一把全摘下来,一口一个地痛快地吃掉,然后扬着下巴看向苏崇礼:“本来就给我的,我可以吃掉吧?”
但苏崇礼完全没有心疼的样子,又立马跑出去搬回一盆小桔子。
“这个也给你吃!”
裴月半看着他,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苏崇礼见状,主动把几个小桔子都摘下来塞进裴月半手里。
裴月半坐进厚羊毛里,剥好桔子,掰了一大半给苏崇礼。
苏崇礼没有接桔子:“都给你吃吧。我觉得你不开心……””
裴月半看着手里的桔子:“吃了桔子我也不开心。”
苏崇礼坐到她身边,把手伸到她眼前:“那你咬我一口吧。”
裴月半轻笑了笑:“我真的咬了?”
苏崇礼很认真地点头:“嗯。”
裴月半突然没了表情,按着他的肩膀猛地把他推倒,紧接着俯下身,用力地咬在了他脖颈的动脉上。
狠狠的,一点也没留情地,拼命咬着他。
苏崇礼一声都没吭。
发泄完,裴月半坐起来,看了一眼还躺在那里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的苏崇礼,伸手戳了戳他的肚子。
“我刚刚咬了你,你现在咬回来吧。”
苏崇礼回过神,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
“我才舍不得咬你!”
他突然把脸埋进他放在床上的抱枕里,咕噜噜地朝另一侧滚了好几圈,然后又重新滚回来,停在她身边。
“要不你再咬我一口吧?”
“不咬了,口感不好。”
裴月半伸出手把刚滚回来的苏崇礼一推,又让他滚到另一边了。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开始说工作:“下星期就要去照顾小雪花了,趁着这几天你学校开的假条还管用,要做紧急特训。你家的亲戚里,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吗?”
“没有。”苏崇礼再次重新滚回来,抱着抱枕坐起来。“我姐姐肚子里倒是有一个三个月大的……”
“恭喜你啊。”
“……qaq”
“……?”
“顾深是个王八蛋!他还没跟我姐姐结婚呢!还没结婚呢!……”
裴月半边听着苏崇礼对亲姐夫的控诉,边开始查自己身边有没有6个月大的孩子。
非常凑巧的,她在微信朋友圈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捂着苏崇礼的嘴让他安静,裴月半迅速地给她最贴心的医生小侄子打电话。
虽然这个最小的这个年纪侄子也比她大。
“小九?”她直接说事,“我在你朋友圈看到了一张婴儿的照片,那孩子现在多大?”
……
“刚好6个月是吗?那是谁家的?”
……
“找到了。”挂断电话,裴月半看向在旁边晃呀晃的苏崇礼,“说起来也相当的有缘分,是孙嘉树姐姐的小儿子,孙嘉树的亲外甥,刚刚满6个月。”
孙嘉树的姐姐孙嘉卉是小有名气的刑事律师,办过好几个漂亮的案子,最近听说正在忙着合伙开办自己的事务所。
“我才不要去照顾孙嘉树的外甥!”
“时间紧迫。去哪儿找正好6个月的婴儿?再说了,对方还不一定同意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