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听姐姐一句话,这药你一定要喝,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对你对孩子都有危险。”
“我才不管呢,我管他什么危险,我怀孕这么久,都没人来看过我,皇后怀孕的时候她的父母都进过宫,我到现在都没见着我娘一面,早知道这样,我才不要这个孩子呢。”
柳嫔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桃子了,可见从雪竹去取药到煎好药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柳嫔就没停止过哭。
“娘娘!”房里的四个丫头惊得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妹妹?!”舒婉大慌,连忙捂着柳嫔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妹妹怎么可以如此莽撞,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妹妹怎可以这样说。”
“姐姐,妹妹难道说错了吗?妹妹怀的也是龙种,凭什么我就得不到应有的关心?”柳嫔用力掰下舒婉的手哭诉。
“妹妹……”
“妹妹知道姐姐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妹妹身份不及皇后高贵,她的孩子是皇上的嫡子,受到关注多一些无可厚非。可那又怎样,就算她生的是皇子,可作为一个皇上,他的儿子不会少,将来谁继续大统谁也说不准,皇后生的又怎样?况且她还不一定生的是儿子呢。”
柳嫔真的是有点精神错乱了,这么大不敬的话也嚷得这么大声,生怕周围的人都是聋子听不见似的。
“娘娘!?”
“妹妹!?”舒婉又赶紧捂上柳嫔的嘴,这话听着她出一身冷汗。
“妹妹,姐姐知道你心里头委屈,可是这里是皇宫,有些话就是心里头明白也不能说出来啊,妹妹,姐姐求你了,就算不为了你和孩子,为了你的爹娘,你把药喝了,好吗?”舒婉用眼神示意雪竹把药拿过去。
“娘娘,喝药吧。”雪竹上前几步,将碗送到了柳嫔的嘴前。
“不要!”
柳嫔很不耐烦的挥手打翻了雪竹手中的碗,“砰当”一声,精致的瓷碗带着褐色的药水翻砸在地上,药水洒了一地,打湿了雪竹的衣裙和鞋子,碗也碎成几块,碎片在地上弹跳摇摆着慢慢停下来。
“哎呀,快,下去收拾一下,别烫着了。”舒婉没防着柳嫔会突然这样,也被吓了一跳,看到雪竹一身狼狈叫她赶紧出去。
雪竹应了一声就立马跑了,不用舒婉招呼她也知道她现在必须得去处理一下她的脚,那碗药直接就倒在了她的脚上,火热一片,只期望不要出现烫伤就万幸了。
瘸着一条腿急急的冲回房里,剥了鞋袜,左脚还好,没什么大碍,但是右脚背上已经见红,火烧一般的疼,环视了房里一眼,看到墙角有一桶干净的井水,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单脚跳过去直接就把右脚放了进去。
一入冷水,雪竹先浑身打了个寒战,寒从脚起,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深秋季节泡冷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弯着腰,扶着墙,伸长了胳膊,雪竹极其费劲的把墙边的一把凳子挪了过来放在p股底下,让她的左腿得已放松下来。
北国秋季的夜里,就算室内温度不低,但水温却是低了,可是这水温再低,雪竹仍然能感觉得到浸在水里的右脚伤处在隐隐作疼,这让她有点担心,可千万不要起泡。
“雪竹,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雪菊也一身狼狈的跑进屋来,看她胸前一片湿,可能是被柳嫔用水泼了。
“现在还不知道,希望不要起泡,你怎么样?”
“没什么,水不烫,娘娘越闹越厉害了,连舒嫔都有点压不住她了。”雪菊翻出自己的衣服边换边说。
“娘娘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她不喝药,咱们又不能硬灌她,她肚里还有孩子呢。”
“那怎么办啊,医师不是说了嘛,要是再这样下去,娘娘有小产的危险呐。”
“还能怎么办?咱们做丫头的也没那个能耐,解铃还需系铃人。”
“娘娘不就是想见皇上一面嘛,要不咱们去求桂公公,让他想法给皇上说一声?”
“桂公公好歹也是皇上跟前的人,哪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着的,再说了,咱们哪有礼可送呢。”
“可娘娘不是怀着龙种嘛,这宫里除了皇后就是娘娘了,桂公公应该不会不帮忙的吧?”
“桂公公跟你很熟?你见着他他就一定能跟皇上说?跟皇上说了皇上就一定能来?你以为你是谁?娘娘肚里的孩子再重要能有皇后的孩子重要?”雪竹将右手伸进水里摸了摸自己的脚,语气冷淡。
“雪竹,那可怎么办啊?你到是想想办法啊。”雪菊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敞着衣襟直扑雪竹身上,眼泪汪汪的。
“哎,别动别动,要摔跤的。”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压力,让雪竹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呀。”雪菊使劲的摇着雪竹的肩膀,如果这样摇一摇真的有办法那就好了。
“昏了昏了,放手放手!”雪竹被雪菊给晃坐不稳,桶里的水也由于身体晃得太厉害而泼洒出来。
“你快想办法。”
“急糊涂了吧?”雪竹伸手拉好雪菊的衣襟,示意她扣好,“我也不过是和你一样的粗使丫头,娘娘看得起我的手艺是我的福气,可我的能耐也仅此而已了,我再能干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吧?!”
“呜……娘娘现在好可怜啊,怀孕了都没人来看望的,别人羡慕有什么用。”雪菊双手蒙着脸嚎啕大哭。
“好了,小点声吧,别让外面听见,已经够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