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了。
暑假将至,估计一个假期下来,加上压岁钱,能有五千了。
可她能打什么工?
施男给蓝狄写信时随意发了句牢骚,说自己要赚钱还钱,所以暑假要打工,可是不知道究竟该去当家教还是发传单还是做促销。
期末考终于完毕,大家归心似箭,施男考完最后一科,和叶枫各自留了个家里电话,就回家了。晚上意外地接到蓝狄的越洋电话。
当时施男正在洗澡,叫妈妈告诉他等一下,妈妈就开始盘问起来,姓名,年龄,关系,现在在哪里,学什么......都问得一清二楚。蓝狄也不含糊,问什么答什么,坦白得很,不温不火,他一贯作风。
施男从没想过他会从日本打过来,匆匆洗好,从妈妈手里接过电话。
“蓝狄,我。”
“放假了?”
“嗯,今天刚考完。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有事儿?”
“收到你的信了。你干吗要去打工赚钱?要还谁钱?”蓝狄直截了当。
原来是问这个,施男纠结片刻,还是决定不说,“还同学。”
“你出什么事儿了么,施男?”
“没什么大事儿。蓝狄你别问了。”不让他问,其实是因为不想费力气扯谎。
蓝狄沉默片刻,“多少钱?”
施男没多想他的意图,自己估算着,“五千。我估计假期打工能赚两千吧,再加上压岁钱就够了。”
“你明天有时间么?”
“干嘛??”
“在家等电话。”
待施男放下电话妈妈进来问,什么关系?这么老远打给你,不是一般的老同学吧?!施男说,真的是一般同学,可能他电话卡快到期吧,就随便打的。
施男可没撒谎,蓝狄电话里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特别的话,跟信里一样,两人像汇报各自战况似的。
第二天施男睡到中午,刚起床,电话响。
“喂?”
“你好,请问是施男么?”
“我是,您哪位?”
“我是蓝狄的姐姐,他有点东西要我转交给你,你下午方便出来么?”
麦当劳是个和陌生人见面的好地方,很噪杂,可以掩饰尴尬。
施男坐立不安,对面的所谓的蓝狄的姐姐,有点面熟,自从见面就对她笑,带着审视的笑。施男被盯得难受。
“我不知道蓝狄还有个姐姐的。”其实她当然知道可能是表姐,可总要说点什么吧。
“我是他表姐。”说完继续审视地笑。
施男败了,干脆低头喝奶昔。突然想起来面熟是因为那次在机场,她也在。
“这是五千块钱,蓝狄要我交给你的。”表姐终于进入正题。
晕,怪不得他昨天叫她今天等电话,“我不能要,您收回去吧。帮我谢谢他。”
“施男,这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把它交到你手上。你若不要,可以以后再还给他。但今天请你就配合一下,让我好交差。”
施男笑笑,“不必以后了,今天您就拿回去吧。这肯定是他先从您这儿借的吧,我真不能收。您现在就收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折腾还来还去的了。”
“呵呵,我才不会帮他垫钱呢。钱是他的,走之前他把手头的现金和存折都给我保管了,放家里不安全不是。施男,你别让姐姐难交差,”说着把信封直接塞到施男手里,起身要走的样子,“我先走了,还有事儿呢。”
施男还来不及反应,表姐已经丢下“再见”,外加一句让施男摸不着头脑的话,“别看他长得好,其实什么经验都没有。”
施男回到家,对着钱发呆。
为了能与汪帆不拖不欠,却欠下了蓝狄。
没有蓝狄的电话号码,施男写信,“你姐姐把钱交给我了。你什么意思?!我需要钱自己可以赚,你拿来给我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用你的钱?!”带着哀怨的质问。
这样问,或许可以让他说出心里话----如果他这么做是因为在乎自己的话。
两周后,施男收到回信,从此对蓝狄彻底死了心。
他信里写道,“人民币我留着也没用,这边花不上。”
情诫
这一年来施男一直没见过汪帆。打过两三个电话,两人都没有见面的勇气。施男怕见了他愧疚,汪帆怕见了她难过。
可钱最好还是当面给,施男约他出来,见面时汪帆面带欣喜。
但当她说明原委之后,他的脸色立即难堪下来。
钱他自然是推拒不要,施男干脆说,“汪帆,你就想我不快乐,就想我过不舒坦是吧?”
“说什么话呢你,当然不想。”
“几千块对你来说无所谓,可是我必须还给你,不然是我心病。”
听她这样说,汪帆终是收下了,却说,“施男,你这样与我划清界限,就不知道我也会难过的么?”
天气闷热到不行,施男极不愿出门,天天在家吹空调。出来一次不容易,所以干脆一次约俩。
和汪帆道再见,汪帆要送她,施男说不必,还约了别人。原地,等叶枫。
叶大人姗姗来迟,施男不给他好脸色,却见他从背后变出三枝玫瑰花,笑嘻嘻递给她。
施男皱眉,“这是干嘛?”
“道具。暑假都过去一半了,你才肯出来见我,我叶枫什么时候这么没面子过。你今天得装一天我女朋友,补偿。”还是嬉皮笑脸。
对着一脸孩子气,施男不忍心说不,反正自己清楚跟他没什么,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