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眼睛在月华下盯着你,倍觉难忘。
我习惯地抬头望了望他头顶上那弯弦月,苍白,好象一只半透明的水母在苍穹中游曳。
“我觉得,”目光回到他的脸庞上,“你这个样子很象海橙,”
果然,他皱起眉头,
“别废话了,你到底还要走多久?”
“瞧,连口气都象了,”我赶在他要开口反驳时,走过去从口袋里拉出他一只手,“看吧,我们两的手都是冰凉,你应该一早就把我拉住,然后把我塞进车里,”我还很严肃,显然,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现,
他没做声,只是突然笑了起来,无可奈何地瞟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走到马路中央,向后面招了招手,跟着好远的黑色轿车开了过来,“我还以为你要走到天亮,”
“怎么会,我十点就要睡觉的,”
车体平稳滑入黑夜。
回家时,是他亲自开的车。因为,刚才我坚持要到店里看一看。
我为什么非要去店里看看,是因为一天没去店里,我觉得很对不起枪枪。这都是刚才一路胡思乱想的结果,我想着:你被人甩了,不能因为沮丧的心情就荒废了自己的事业,你的伙计对你还是很忠诚的。
对,是这样,这样想,我心情又好了些。
当然,这个点儿,枪枪肯定早已关门带着他的小鸟回家复习去了,小鸟下个星期有英语八级考。看着黑黢黢的店面,我有种既安心又落寞的感觉,说不清楚,不过,我还是眼尖地发现店门上帖着的一张小纸条:宝贝儿,你的命运将再次被改写,明天来学校找我。西娜。”我笑了下,扯下小纸条折起放进口袋里,回到车上。
“恩,你觉得我是个有福气的人吗?”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他侧头瞟了我一眼,一手旋着方向盘,看着车道,“怎么问我这?”唇边有笑,
“因为你是当官的,而且是大官儿,你说我有福气,我就会相信,”我靠向椅背,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逻辑,”他微笑着哧了句,
摇摇头,我看向窗外,没再做声。也许,今晚我不想再带着大脑去思考了。
可惜,事实上,人不可能忘掉你还有个脑袋,因为,你习惯地,非要用它思考。回到家,一开灯,客厅里挂着的一条裙子,让我脑袋瓜子又转起来,“对了,明天一定要穿这条裙子来找我。西娜。”挂裙子的衣架上还是贴着张纸条。
咳,西娜同志——
(《荛六》真的很长很长,我要是有时间恨不得一天写完,可是——哦,天呐,我又开始咳嗽了,肺都在疼!姐妹们,千万要预防流感呐。07年,我连续大病三场,开局不利啊)
沉默是金,今天米话说^x^
52这条裙子:
沿着身体曲线窄窄地一路蔓延下去,于齐膝处倏地跃出佻媚的花边;颜色是桃红——那种健康硕大巨甜的桃子——不,不是桃皮,甚至也不是那粉面含绯的绒绒桃尖儿,是桃肉,吃到最后贴近桃核那一部分,因知道短暂生命终于快要完结而无限浓艳到有点触目惊心,暗暗地东一画西一画乱糟糟暧昧的棕色心事;质料是上好的丝光绢。整幅裙子是一尾深海里绝艳无比又寂寞无比的热带鱼——
它是我去年一眼就看中的,觉得相较平日的棉布恤衫,那才是女人惯有的姿态:柔艳,刚烈,带一点欲遮还羞的挑逗性。可是不知怎么看久了有点凄凉。
我双手环胸,一手支着下巴三七步,站在这条裙子面前。突然一个响指,我纽身朝身后送我上楼来的云柏凉弯了弯食指,“来来来,你从男人的角度,恩,男人的角度,来看看这条裙子好看吗?”我皱着眉头,手指敲着下巴,象个专业人士,
他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松了松领带,“那要看什么人穿了,”
“这是我的裙子!”我瞪他。
“不错。可是不适合你,”他扬了扬眉,很干脆地说,
“为什么?”
“有点凄凉,”
我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这这——最后竖起拇指,冲他直是赞赏的点头,“有眼力,有眼力,知道我当时看中这条裙子西娜说什么吗,‘不要买,那是一条二奶裙。”多入木三分的解释,”我转过头望着这幅绝艳的美丽,眯着眼轻轻摇头,“这真是一条适宜情人的裙子,美丽而娇嫩,太阳底下晒晒就要褪色,不可香汗淋漓,否则会皱成惨烈一团,仅适于中央空调之真皮座椅的玉体横陈,这种红呢,是无数滟滟眼波拧出的汁子,穿这样加倍强调女性意识的裙子,须得陪衬九寸细高跟鞋——变即金光灿烂房车,相应名牌手袋、钻饰、一丝不苟化妆——咳,因一念而动全发,从此万劫不复啊!”
我摇着头象感叹世间大事,晃进了厨房,
“云柏凉,你现在能帮我个忙吗?”我在厨房里大喊,一边用水壶接着水准备烧些热水。看见水,我突然想起了我家的马桶。没人应声。
湿着手,我转身脑袋撑出厨房。他望着我,我朝茶几上扬扬头,“上面有个电话号码,你帮我跟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务必现在上我家来修马桶。谢谢。”缩回脑袋,继续接水。
我也是水壶插上电,一切就绪,才想起:如此吆喝一位议长做事好象不妥。手随便在身上蹭了蹭,我咬着唇探头探脑走了出去,客厅没人。站直耸了耸肩:咳,荛六,你太没礼貌了。
正准备转身去收起挂在客厅的裙子,却听到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