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还说轻了,这玩意儿按个尾巴就是个畜生。
10
大提琴装在深灰的琴袋里,浅缘斜抱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毛天安推着车。
“这文工团完蛋了,看再往哪儿去?”浅缘一个娃娃头短发,齐刘海下的精致脸庞半掩靠在琴袋后,军装不新,可是干净,又因为她气质纯,给人一种文革时期文艺小兵蛋蛋的感觉。
毛天安的军装穿在身也不接近当代,由于她身上的无畏洒脱劲儿,加上单薄的身躯,不拘小节的笑意,更容易叫人想起那动荡十年的热血沸腾,毛爷爷忠实的红小兵!
当时这姐妹两一人背琴,一人双背堆积高高的行李出现在文工团众人眼前时,多少经历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心迈一揪!她们应该被珍藏在长安街那红砖高墙内,永远封存在那个红色的海洋里——
“听说是有分配,不过,先自找出路,你没看这几天好多人都不守点了,纪律处的那些人也睁只眼闭只眼。”毛天安笑着回头说,她军装领口的扣子还没扣上,这几天好,军容查还是查,不过没以前那么严了。咳,人心涣散了呗。
浅缘抬眼看向她,“天安,我不想再往更破的地方去了,起码也应该在城市里呆着。”
天安点头,住在这城乡结合部已然够心酸,那样贵重的浅缘啊——
天安笑,“要不我们也回市区试试,我这几天也打听了下,武汉不少部队文艺团体咧。”
浅缘也直点头,“总之不能离开部队,我不拉琴都可以。”
这话听在毛天安耳朵里难过了下。
安缘说他“生是人民解放军的人,死是人民解放军的鬼”,1927年8月1日,他祖爷爷跟随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开国元勋向驻守南昌的国民党军队发动进攻,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战,歼敌三千余人,缴获枪支五千余支,子弹百万余发,大炮数门,占领了南昌城,成为了当时由25人组成的中国gcd革命委员会的光荣一员!
从建军开始,他家每一个人从未有人脱下过军装,红军、八路军、新四军,直至现在的人民解放军,军史即家史,部队是安家的魂。
所以,浅缘的底线也是绝不能脱下这身军装,哪怕不拉琴,浅缘视为生命的琴。
毛天安摇摇头,难过灰飞烟灭,依旧笑得朝阳如锦,“哪儿会到那个地步?我们照样拉琴,凭真本事立足,绝对比那些走后门滴扎实好不好,我就不相信这个社会真黑成那样了,再说我们都在编制内,带财政指标滴。”
浅缘受她乐观情绪的感染,也笑了起来,又点了点头,“只要不回北京,我们老老实实滴,————武汉也是地方基层咧,”
“是滴是滴,那多军区,军区下又有分军区,我们就找个分军区下更下一级的单位,又不找大文艺团体,哎呀,放心放心,哪个认得我们撒。”
“就是说撒,天安,我也再吃苦一点咧,我也尽量不发脾气鸟——”
所以说,这大的小的有时候蛮可爱,两个人如此“井底之蛙”般自我安慰的时刻十分搞人。咳,也够难为她们啊,我军建制等此类知识这俩儿全部由安缘处得知,安缘那样捧居在顶端的人物,向来俯视睥睨基层,真正复杂混乱的人间网络———只有靠她们自己去摸索探知鸟。
这大的小的乐观规划未来之时,分别也在“精谋”自己的江山。
湖锦三楼帝王阁,一桌“锦绣河山”,磅礴不失精致,说明点菜的人下了心思且品位不错。
分别侧头,庆元给他点着了烟。分别眯眼嘬一口,朝对面坐着的男人稍抬了下下巴,微笑,“谢了啊,权哥。”
曾许权笑了笑,“哪里,承蒙别少看得起。”
分别只是眼中带笑,吸着烟,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庆元摸着烟盒说了句,“权哥,您在北京东四拿下那个店面,孝敬向晋阳多少啊。”轻言细语,庆元笑得有点媚。
曾许权眼中划过一抹光,稍纵即逝。还是只是淡笑,“别少,这可比不得,东四那是临街,再说,北京城。我们武汉这,是个背街,又在三环,——”却,话还没有说完,庆元手指头敲了敲桌面,“权哥这话说的可寒碜人了,哦,他向晋阳出了力,我们别别就没出力了?是的,他向晋阳家大业大,我们攀不上,可您这给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八十万能和八万比么。”还是轻言细语。
曾许权照样沉得住气,“别少,您也知道,这是向晋阳立下的规矩,都是这个数儿,我也是照章办事儿。”
“放你娘的屁!那是他北京的规矩,你到了武汉,别少有别少的规矩,诶,咱今天就给你立规矩了!”方渠听烦了,拍桌子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曾许权的鼻子!
这边曾许权的人也恼火站起来一位,“诶!你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也他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才混出来几年就学着向晋阳耍派头了!”
好嘛,方渠操起酒瓶就要撂过来,这时候曾许权才忙站起来一手朝方渠示好地摆摆,再看向自己的人,“瞎说什么,还不快给别少道歉!”
分别一直像看好戏般抽着烟,曾许权你他妈个狡猾jb,故意等着人骂完了再起来赔小心。
“别少,您大人有大量,底下人,没眼水。要不您说说,您的规矩是?——”
分别手指头夹着烟手掌撑着头,始终一副笑模样,“权哥,您这兄弟有句话到真说对了,我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