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嫖赌,回来酒气冲天地打骂妻子。
产品滚落一地,颜虹玉做了三天的劳动成果全部被张建同一脚踹翻。
她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去捡产品,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地面。
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张建同这个人每次想要放屁,就会特地蹲在她的脸上放屁,强迫她闻完臭味,还是小婴儿的张凌千会在一旁咯咯直笑。
心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决了堤,无尽的凉意淹没了她。
因为张建同不允许她白天做产品,那她就只能深夜去做,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点燃一根白蜡,一边流泪一边做产品。
她总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泪已经流尽了,可是此刻,当她被张国平扇巴掌,然后抬眸看着床上的张建同时,她突然又想哭了。
她看到张建同阴狠的眼神,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杀了这个婊·子,不然以后她改嫁了,凌千就要被人欺负了。”
又想哭又想笑。
为什么想哭呢?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呢?不知道。
她瘫倒在地上,听到张建同和张国平说:“我把这个贱人杀了,然后你去照顾好我的女儿。”
哈哈哈,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颜虹玉趴着地面无声地笑了出来,笑到眼泪都要出来。
张建同难道不知道他的弟弟和他是一路货色吗?
嘱托张国平照顾他的女儿?
哈哈哈哈。
耳边传来了争执声,那是张国平在劝阻张建同的声音,张国平还没有疯,他不想要人死,更不想照顾一个小孩。
张建同拿着水果刀,和张国平吵了起来。
颜虹玉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像是一条被捞出水面曝晒太久的鱼,那条鱼静静地躺着案板上,好像死了一样。
头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互相推搡的声音,争执不休的声音,而后是一声惨叫和惊呼。
滚烫的鲜血落在额头上,顺着眉骨滑落,滴落在眼眸中,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成了红。颜虹玉迟钝地抬眸,看到地上的尸体,那是张国平的尸体,未合上眼睛有着死不瞑目的怨念和惊愕。
颜虹玉吃力地把头抬起,在一片模糊的血红中看到了少年的背影,看到了她的修瑾举着菜刀,那把菜刀是她无数次用于切菜切鱼切猪肉的菜刀,她多熟悉那把菜刀啊,她知道刀柄有着洗不掉的腥臭味,她知道刀刃因为常年的使用多了几个豁口。
而当此刻,当她遥遥望着那把沾了血的刀时,她又突然有些认不出菜刀原本的样子了。
彼时有一道光从窗棂射进来,照在刀身上,于是雪白的刀刃折射出一抹刺眼的白。
颜虹玉被白光闪到了眼睛,她忍不住眯起眼,接着就看到菜刀高高地举起,而后重重地落下。
咔哒,那是刀刃没入骨头的闷响。
她多熟悉这种声音呀,她曾经在昏暗狭小的厨房切排骨时,菜刀砍在猪骨身上也是一样的声响。
原来人和畜牲并没有什么分别。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好似化为刺眼的白火将她的修瑾包裹起来,她看到那些白火在虚空中摇曳,而后将一切吞噬殆尽,面前的少年松开握住菜刀的手,化为星点消散开来。
“不——”女人凄厉的叫声响起。
“滴——已成功抓取杀戮者——修改目击者记忆——记忆修改中——”
“滴——记忆修改完成——”
颜虹玉挣扎着爬起来,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可是当她再次站起身来时,面前的一切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