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的心沉了沉。
“从何得出?”
“若是真的不想回宫,秦承平的眼线兄长便没必要留他了,早解决早干净,不是吗?”
秦承兴脸上的笑没了,一双眼打量着秦既明,秦既明的面容并未为他消失的笑意所变动,依旧一成不变地坚持着自己方才说的话。
宋霁的心沉到了底,这是猜中了的,外头传言秦承兴有多不想回宫,秦承兴就花了多大的功夫遮掩这件事,若秦既明一语中的,难保秦承兴不会动手。
既然秦承兴有偏安一隅十几年不露声色的实力,宋霁相信他有本事做到杀人于无形。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窗外的蝉鸣显得格外聒噪,一声声拨乱他焦灼的内心。
第9章 扬州作客
烛台上的火焰无声地跳动着,落下一滴滚烫的烛油。
良久,秦承兴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不怕我动手杀了你?”
秦既明一笑,”杀了我可以,别动我师父就成。”
秦承兴也笑,“要杀当然是一块儿。”
“那得要埋一起,兄长记得看严实点,”秦既明道,“我妹妹知道了铁定气得鞭尸。”
秦承兴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宋霁还不大清楚怎么回事,总之看眼前的情况秦承兴是不打算动他们了,便松了口气,发现手心早已被濡_湿。
秦既明伸过手来,他便觉手上一暖。被温柔而又有力的手掌包裹着,似乎抚平了方才的焦灼与心慌。
“兄长,”秦既明突然正色道,“臣弟是认真的,兄长暂时无法回宫,就算能在京中埋下己方的势力,消息不及时也会造成很大的劣势。”
秦承兴的视线在宋霁面上扫了一圈,又回到了秦既明脸上,“倒是有点胆识,”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屋子的角落便凭空窜出七八个手持长剑的黑衣男人,“若我一声令下,你们二人早已被捅成了筛子。”
宋霁感觉握着他的手突然一紧,便抢在他之前开口道,“相信淮王殿下今日的决定来日定不会后悔。”
秦既明侧头看了眼他,是担心自己口不择言顶撞了兄长才抢在前开的口?想到这儿,秦既明乐得就差在兄长面前咧开嘴傻笑。
秦承兴看了眼他,意味深长道,“那就借宋大夫吉言了。”
当晚用了晚膳,宋霁主动提出离开好让兄弟二人彻底畅谈一番,便先回到了客栈。
翌日清晨秦既明回到客栈的时候,暗卫适时地从墙角露出半个身子,告诉他宋公子等了他一夜,方才困得不行了才睡下。
秦既明轻手轻脚地进屋,见宋霁侧躺着朝外睡着了,墨色的长发铺了一枕头,衬得面颊白_皙地快要透明。
但即使是睡着的,宋霁的眉还是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并不安稳的样子。
他们曾生活过六七年,可宋霁向来起得早睡得晚,每日起床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早膳,秦既明从未见过他睡着的模样,故而也不知紧皱的眉是因为噩梦,还是本就如此。
犹豫要不要叫醒人的时候,宋霁突然翻了个身,脑后的发丝被汗水黏在了脖颈上,成了一缕一缕的。
秦既明叹了口气,转身出门着伙计拿来了盆水和帕子,不敢惊动他,轻轻地沿着裸_露在外的皮肤擦拭起来。
宋霁并未被惊动,依旧是原来的模样。秦既明松了口气,见他似乎整个背脊都汗湿_了,干脆解开了轻薄的亵_衣替他擦拭身子。
他的身体以一个青年男人来说,太过于瘦削了,肋骨凸出,摸在手中有些硌,却不知是不是常年浸泡在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