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亮堂堂的莲花灯,叫他跟莲花灯瞪了半天大小眼。
“师父,”秦既明笑眯眯的脸从莲花灯后露出,“放花灯吗?”
说罢,也不等宋霁回答就将莲花灯一把塞进了他手里。
宋霁提着一只莲花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望着眼前人满为患的湖边,“这哪有空放花灯?”
秦既明又买了一只花灯,一手提着它一手拉着宋霁到个人少的地儿,跟旁边的小贩借了支笔,“先把愿望写了吧。”
宋霁瞅着那已经有些塌了的丑花灯半晌,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秦既明,还是提了笔,只是不让他看。
秦既明写完,提着自己的花灯凑过去,打着商量,“师父,我把我写的给你看,你的也给我看呗?”
宋霁瞥了他的花灯一眼,抬手就给他一个暴栗,“都说你年纪轻轻,干嘛要跟我归隐山林!”
秦既明捂着花灯,不大服气,“师父你偷看!”
宋霁挑眉,“再换个筹码。”
秦既明摸着下巴想了想,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然回去让师父亲自检验一下有没有长大?”
宋霁跺跺脚,转身扭着他的耳朵,“又开黄腔!谁教你的啊?啊!”
暗卫躲在暗处看他们的主子跟个小孩儿一样乐得团团转,再一次想到了公主殿下那个精辟的评论。
——笑得真像个二百五。
这么一阵闹腾之后,湖边的人渐渐散了,秦既明和宋霁寻了个空地儿放了花灯,放花灯的时候秦既明还是铆足了劲儿要看宋霁写的,宋霁却眼疾手快地将花灯放入了水。
秦既明只能望着他们的两盏花灯变得越来越小,隐没成了千万灯火的一点,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行。”秦既明总觉得吃亏,蹲在湖边不肯走,“师父,你得告诉我你写了什么。”
“你让开。”宋霁拉着他起身,“还有人要放呢。”
秦既明在宋霁面前跟三岁小孩儿没区别,耍赖的功夫学得炉火纯青,他身后那人就也那么等着,任凭旁边空了空也不挪半步。
无法,宋霁只得起身跟那死脑筋的人商量,这一打照面差点没教宋霁吓得栽进湖里。
灯光暗,离得远也就能瞧见一身花青的袍子,普普通通的男子款式,离得近了那可真是魂都快吓飞了。
不说别的,这好端端的男人脸上涂脂抹粉,还抹的奇丑无比,大红脸颊,眉毛涂得有两根手指一般粗,脸上**刷得跟刷墙一般,落在这一片夜幕之下跟鬼脸没什么区别。
宋霁又定睛瞧了瞧,觉得兴许鬼长得要比他好看些。
秦既明觉察到不对劲也回过头,喊了一声“哟呵”,扶了一把湖边的石墩子将身子扳直了。
鬼脸定睛看了秦既明一眼,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三殿下。”
秦既明反应了一会儿,才从地上慢慢站起身,试探着问,“祁大人?”
鬼面很镇定地点点头,“殿下好眼力。”
宋霁看他顶着那张乱七八糟的脸,说的话却一本正经,感觉颇为滑稽。
祁大人祁寻,工部尚书郎,去年中的举人,年龄不算大却做事沉稳,见谁都是一副端庄持重的面孔,皇上还挺器重他,故而近日秦承平和秦承远都存了拉拢他的意思,但目前为止祁寻还未入任何一方阵营,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所以按理来说,现在这,应该是偶遇。
秦既明与宋霁对视一眼,刚要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嚷嚷着,“祁柳暗!祁柳暗!”
祁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