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欺负,在校尉看不到的角落里吃着馊了的饭菜,喝着飘着苍蝇爬虫的汤水,受着莫须有的惩罚,一辈子也熬不到头。”
沈故捂住了脸,长叹一口气,“天哪,就不该让你和杜大夫住一块儿的,已经被带偏了。”
“沈都伯,”宋霁一字一句道,“最近生病的士兵越来越多,要是按兵不动,只怕李延年和万峰已经起疑,会一步步先打垮我们。”
他也不是不知道,自从上一次杜乐章反抗失败后,他们整个部的日子就越来越难熬,李延年更是对万峰的话言听计从,俨然是一条狗,四处咬人。
“可我们能怎么做?”沈故低声道,“杜大夫也跟你讲过吧,之前的事情。”
“要有时机,要有计划,我们人不多,不能莽撞,”宋霁看着他,“只要沈都伯愿意赌一赌,我定有计策。”
只是他们二人未看见,不远处跟在陆长年背后巡查的万峰与李延年冷不丁扫了视线过来,二人对视一眼,见到彼此的眼中浮现一抹冷意。
第37章 对面不识
陆长年在军营巡查结束之后,部里的饭菜便每况愈下, 加上入了冬天气又冷, 伤风感冒者数不胜数,宋霁和杜乐章忙得焦头烂额。
更糟糕的是, 由于饮食不规律, 缺乏休息等等, 宋霁那本来就不怎么健朗的身体难以坚持, 也出现了些伤风感冒的症状, 但病人太多顾不得休息,病情越拖越重,终于在一天爆发了。
那天中午, 杜乐章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长舒一口气摸了摸额间的汗,转头对还在捣鼓药草的宋霁说, “小纪,咱们吃饭去?”
“你先去,”宋霁顿了顿,“我一会儿就来。”
“你客气个什么劲儿啊!晚了该没东西吃了!”杜乐章说着就要去拉他,猛地一听咣当一声,药碾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里头的草药翻了一地。
杜乐章一惊,再抬头一看, 宋霁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宋霁病了, 杜乐章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小跑着去万峰的营帐跟他打商量,准宋霁几天假歇歇,远远瞅见了牙将的营帐,杜乐章心想不对啊,这时候是吃午饭的时候,万峰营帐里怎么能有人呢?
正打算打道回府,视线一扫,冷不丁扫过了营帐背后角落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杜乐章眯了眯眼,蹑手蹑脚地凑到他身边。
“陈远……”杜乐章话还没说完,一把被捂住了口鼻。
秦承远对他摆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候营帐一阵骚动,只见李延年面带阴笑从容地离开营帐,秦承远拉着杜乐章往暗处又躲了躲。
李延年走了两步,脚上突然一顿,秦承远霎时捏紧了袖口,却见他只是回过头,掀开帘子朝营帐里喊了一声,“牙将,你这酒不错,下次记得再给属下捎几瓶来。”
听万峰哈哈一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好酒,不过是附近沙城酒坊里酿的,若是屯将喜欢,便再好不过了。”
万峰点点头,满面笑容地负手回去了。
秦承远皱着眉正思考,有人戳了戳他胳膊,抬眼,正是满眼怒火的杜乐章。
“我松手可以,”秦承远小声道,“你不准喊。”
杜乐章忙不迭点头,秦承远刚松开手,他赶紧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才免于差点被个狼崽子给憋死的困窘。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杜乐章问他。
“这话该我问你的。”秦承远挑了挑眉。
“你……”杜乐章瞪他一眼,觉着正事要紧,也懒得跟他置气,“小纪病了,我要见牙将,你闪开些!”说罢便一把推开秦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