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发生冲突岂不前功尽弃!”
武文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嗯,接着说。”
“小的还觉得,虽然首领与武将军手足情深, 又有约在先。可人心跟人心始终隔了层肚皮,人心难测啊!”探子又絮絮叨叨, “首领你想,武将军答应首领的条件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为什么同意冲入京城却不称王,却严守京城等着首领您来呢?”
“你在挑拨离间?”武文光眉毛一挑,“本王与二弟数十年的情义怎容得了你来置喙!”
探子这时候却不怕了,横着心道,“首领!京中是武将军的天下啊!若是首领不信非要将小的除去,只望来日首领莫要后悔!”
帐内的氛围逐渐凝固起来,一滴滴汗从那探子额上落下,濡湿了衣襟。
“有骨气,”武文光突然抚掌大笑,“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首领,小的林临。”
“看你面相,你是中原人?”
“是。”
“那为何投靠我军?”
“狗皇上贪淫暴虐,苛政厚税,就连天降大旱也依旧如此,父母被征税官兵打死,小的实在是忍不了了!”
“如此,你对中原地形该比较了解?”
“小的原本住在京畿,后辗转搬迁至西南部,大概情况小的都清楚。”
“好,”武文光起身看着他,“你与本王同去。”
“去西域?”林临挠了挠头,“西域小的不了解。”
“西域?”武文光冷哼一声,“祁信怎么可能让你这等小兵听见如此机密之事?”
“那……难道是京中?”林临不解道。
“这不过是宋霁放的假消息,”武文光勾了勾唇角,“不是西域,也不是京中。”
林临一脸莫名地看着武文光脸上渐渐浮起阴冷的笑意。
“师父,”秦既明将宋霁从马车上扶下来,“你确定武文光会跟到此处?”
“不信?”宋霁挑眉,“赌不赌?”
秦既明不爽地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宋霁对另一个男人了如指掌让他心里膈应得很。
他们经过大半个月的舟车劳顿,终于从西北来到了中南部的小城——宋霁的故乡,宿淮。
宿淮这座城有些年头了,不算繁华,但也不落魄,农户耕作,商户叫卖,自给自足,自得其乐,生活得十分平静。
但这样的小城在二十多年前曾遭胡人洗劫一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几乎就没留下多少活口,可人类是能忘记的生物,这样的痛苦在现如今安逸享乐的小城居民身上,压根找不到半点影子。
宋霁压下重回故地异样的感觉,跟着小二进了先前定下的屋子,放了包袱,转头见秦既明还闷闷不乐。
“这两天武文光还没来,你胡闹就算了,他一旦来了,你可得装着点病入膏肓的模样。”宋霁道。
“哦。”秦既明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既明。”宋霁无奈道,“我要出门一趟,你来不来?”
秦既明满脸的不爽,但还是一言不发地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向西出了城,穿过耕田上的阡陌小道,来到了一处破屋面前。
说是破屋,其实这已经是有点屋子样儿的废墟,屋顶已经不见了,破损的墙壁摇摇欲坠,碎砖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杂草从瓦砾的缝隙中生出,越是青翠盎然,越是显得屋子颓败萧条。
秦既明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他看着宋霁在碎石前点上三支香,撩起袍子跪了下来,也跟着跪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