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先是感到所有的情绪都被加强了,有些东西瞬间水涨船高。
本来这对他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幽精能做的不只这些。
他感到有人抓起他的手,不温不凉地攥住。他情不自禁地回握回去,让温度在贴近里不断升高。
但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那只手又缩了回去。
他忽然反应过来,那应该是柴扉然的手。
原来幽精虽然能困住他,却并不能太影响他身体的活动,他没犹豫,抬手封了自己的凤阙。
柴扉然看他熟练地在自己两肩点了两下,吸吸鼻子,看向河灯。
“幽精困不住他,只是暂时把他的神智困住了。有了凤阙穴,幽精就出不来了。”河灯就像个一夜长大了的小女孩,冷静又头头是道地跟柴扉然分析。
“那你为什么是清醒的”柴扉然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和赤水河本身就是一体,河水活着我就不会死吧。”河灯说。
***
帝江从水里站起来。
凤阙穴让他彻底与外界隔绝,此时他是身处幽精制造出的幻境。
他站起来,水波就顺着他的脚步蔓延开来。更大的波纹蔓延到更远的地方,终于有声音对他说:“帝江。”
帝江没回答,也没停下。
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帝江。”
“帝江。”
“帝江。”
帝江还是没停下。
终于,有个散漫又豪迈的声音出现,“宁封。”
帝江眉心一动。
“宁封啊,你这个书真的太难了。”
“封哥——哎我的封哥,你饶了我吧,你跟先生说我过关了好不好”
“哥。”
“封哥,今日一别,不知和日才能相见,你,切记,珍重!”
“封哥,王家府中幺女仰慕你许久,切莫错失良缘。”
“宁封,世道艰险,朝中多险恶,你清骨难藏,但也要保全自己。我行军在外,远火救不及。”
幽精不愧是幽精,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些话能让宁封心生歹念,也知道他在锥遥死后的两千个日夜里,用哪些话来惩罚自己。
虽然宁封早已逝去,却也依旧不能阻止属于他的那部分此时此刻和这些话产生共鸣。
帝江苦笑,“幽精,你这是何必。宁封已经死了,锥遥也死了。”
一堆黑雾忽然从地上俯冲上来,渐渐化成一个人形。“帝江!”黑色的帝江朝他喊到!
“我做你的幽精做了多久就被其他两魂压抑了多久!你就一定要这样不近人情吗!”
他掐住帝江的脖子,“神就那么好做”
“若你第一次想把锥遥关在你身边时就听了我的话,还会造成当今的局面吗!”
“我说了,宁封已经死了。”帝江闪到他身后,“你任性太久了,幽精。”
“我不信!我不信你没后悔过。除非,除非——”幽精信手一捻,就有个声音响起来,“帝江!”
是柴扉然。
帝江一扶袖,就有一对锁链把他扣在水里。
幽精仰面躺在水里,“你骗不过我!你骗不过我!你忘了锥遥又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帝江放出其余两魂将他钳住。
也是他的疏忽,不得知这一千年幽精竟放纵如此。他看向胎光、爽灵两魂,幽精本也是他的一部分,如今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