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汤君赫从没出过润城,连火车站都没见过,更别提去机场。他握着杨煊的手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看向他哥哥。寒流暂且告别润城,天空连续几天放晴,路面上的雪已经渐渐消融了,车子跑在其上格外顺畅。
“陈叔叔,去机场要多久?”汤君赫问。
“半个小时吧,不算远。”陈兴开着车说。
汤君赫并不喜欢这个答案,他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跟杨煊暂时分开了。他紧紧握着杨煊的那只手松开了,手指动了动,插进杨煊的手指之间,和他十指相扣。杨煊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纵容。
半个小时比想象中过得还快,车子很快停到了机场前,陈兴打开了后备箱,小跑过去帮杨煊拎行李。
“我自己来,”杨煊弯腰将行李箱的拉杆拉长,手握在上面说,“您回去吧。”
“都轻车熟路了是吧?”陈兴笑道,“那行,我就不跟着进去了,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汤君赫,“小赫呢?要不要跟你哥进去看看,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
汤君赫想了想说:“我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哟,那可有点远,”陈兴看出他想跟杨煊一起进去,善解人意道,“去吧,送送你哥,我在外面等你,你爸那个会得开一下午呢,不着急。”
汤君赫转过脸一瞬不瞬地看着杨煊,等着他发话。若是杨煊让他走的话,他会跟陈兴走的。
但杨煊只是看着他说:“那跟我进去吧,谢谢陈叔叔。”
汤君赫又转过头对着陈兴,鹦鹉学舌似的跟着重复道:“谢谢陈叔叔。”
陈兴一听就笑了,拍了拍杨煊的肩膀说:“小煊越来越有当哥哥的样子了。”
杨煊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汤君赫就握着他的另一只手,跟他一起换登机牌、托运行李。
在他们办理乘机手续的时候,安检行李的机器出现了短暂的故障,致使他们只能在那里等待几分钟。办理值机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等待期间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兄弟吗?”
他们同时“嗯”了一声。
“怪不得看着你们长得有点像。”
这句话他们都听过不止一次了,很多见到他们站在一起的人都这样说过。而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会受到颇多陌生人的关注。十七八岁修长而挺拔的少年,彼此牵着手,他们话不多,但偶尔会看着对方的眼睛交谈一两句,除此之外,他们对周遭的环境和人群似乎并不投以太多的关注。
安检处排了一列不长的队,杨煊和汤君赫站在队尾,缓慢地朝前移动。
汤君赫抬头看向杨煊,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煊思忖片刻说:“初七八吧。”
汤君赫低下头,默不作声地看着手里的机票,过了一会儿他说:“那我们就不能一起过年了。”
“元旦不是过了么?”杨煊看着前面的队伍说。
“那不一样,那是外国的新年,这是中国的新年。”
“只是形式而已。”
“这可能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汤君赫抬起下巴看向杨煊,“哥,明年你就不在润城了吧。”
“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杨煊侧过脸看向他,“我给你买机票,你跟我一起到国外过年。”
汤君赫垂下眼睛,不无失落地说:“你明知道这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杨煊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只是一张机票的事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