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睿这才觉出渴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悬着的心才算安安稳稳地放到了肚子里。
牛响的饭菜还是没得说,金贵志却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两口。张思睿则饿坏了,四平八稳地吃了两碗饭,心里越发踏实。
金贵志看着来气,出奇地对张思睿冷言冷语了,“真够没心没肺的!”
牛响心虚,出奇地帮张思睿说话了,“虫子!别这么说!他肯定也急坏了!”
左宁附和:“是啊!这都快晚上了!能不饿嘛!”
金贵志边帮多多穿鞋边道:“他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嘛!他二姨死了他都没掉一个眼泪瓣儿呢!”说完抱起多多下楼了。
多多不敢去看张思睿,慌慌张张地道:“大,大伯再见!大伯母再见!”
张思睿脸不红不白,看不出情绪,但左宁认定他是恼了,至少心情不好,“睿睿啊!你别生气!虫子是真急了,口无遮拦,你,你就理解一下吧!”
张思睿直接拿了双左宁的球鞋穿上,“他没说错!这鞋给我了!我那双不能要了!”
牛响突然想起什么:“啊!外边还下雨呢!拿把伞吧!”
“谢了!”张思睿接过伞转身走了。
左宁恶狠狠地瞪向牛响,给他一顿好打,“都怪你都怪你!这下可好?!他俩要是分了看你怎办?!”
牛响连连讨饶:“你打死我也没用啊!实在不行,我,我去负荆请罪呗!”
金贵志有了心里阴影,狠怕多多再丢了,恨不得揣进兜里走哪带哪,干脆搬进了多多的房间。
张思睿也没异议,一切随他,想在哪住在哪住,这是他家,就算睡厕所他也管不着。
张思睿闲闲地靠在床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漫不经心地胡思乱想着。
从情感上来说,他认为自己该生气,可他气不起来,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他动肝火。
他不喜欢孩子,但也不讨厌多多,简而言之就是没什么感情,没什么想法。至于多多是不是金贵志的儿子,也与他无关,毕竟那是两人在一起前发生
的事,谁都有过去,没必要抓着过往云烟纠缠不休。
金贵志对他没安全感,他知道,可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金贵志要求的那些他做不来,他也从未想过要为谁改变。
金贵志责怪他,不理解他,他能体谅,也没几个人理解过他。沟通不畅,那就不沟通了,庸人自扰,何必没事找事呢!
想到此,张思睿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好心办坏事,他单纯地觉得多多可怜,生出点怜悯之心。毕竟今后要住在一起,住多久不知道,但至少他不想多多一见到他就跟看到鬼似的,吓得浑身直哆嗦,他觉得…嗯,反正不太舒服。
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事可不能多管,免得惹一身骚。
尽管他和金贵志不太合适,也不太般配,但还没到分手的地步,就像他们还没爱到如胶似漆分不开彼此的地步。
将就过吧,且走且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是真懒得回家应付他妈,絮絮叨叨地吵得人心烦意乱,怎么说这还算清净点。
嗯!就这么着吧!
想着想着,张思睿就想通了,心里豁然开朗,一身轻松。摁灭烟头,打开窗户吹了会小风。张思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聆听雨水拍打着窗台,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60.父子
金贵志最近有点憋屈,他挺大一个老爷们,现在天天在家洗衣服做饭相夫教子,而且正在往越来越变态的趋势发展。他一闲下来就开始瞎合计,合计合计就把自己合计郁闷了。
可没办法,店里实在没什么事,多多来了,他又不能去外地出差,就算能带多多一块去,那不还有个张思睿嘛!旅游就不要奢望了,金贵志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张思睿一定会说:“没时间!”唉!烦啊,烦啊,烦!
张思睿撩起眼皮扫他一眼,“病了?”
金贵志给多多夹了块肉,闷头闷脑地道:“没!”
张思睿:“那老叹什么气啊?!叹得我脑仁儿直疼!”
金贵志撇撇嘴不吭声了。
张思睿喝了口汤,“上学的事办好了吗?”
“办好了!和妞妞一个班!”
“直接上二年级?”
“啊!”
“嗯!一年级也没什么可学的!”
“差一年差不少事呢!还是和同龄人在一块好点!”
张思睿赞同地点点头,夹了块鱼,“最不爱吃鲫鱼,竟刺儿!”
“哪个鱼没刺啊?!”又来了!张思睿最近特反常,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甲鱼啊!”张思睿“呸呸呸”吐了几口,刺儿在嘴里,鱼肉全吐出来了。
金贵志也是怀着促狭的心思才买的鲫鱼,他知道张思睿不爱吃鱼,尤其不爱吃刺儿多的鱼。但看他笨手笨脚被刺儿卡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有点心疼,只好挑干净刺儿,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
张思睿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看鱼肉,那眼神跟在菜市场挑猪肉似的。金贵志翻个白眼,“今早你爸来电话了!说让咱俩明天过去吃饭!”
张思睿放下鱼肉,盯着他问:“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去呗!”
“多多呢?”
金贵志脸有点挂不住,冷冷地反问:“你说呢?”
张思睿看了他好一会儿,金贵志不卑不亢地反瞪回去。
“好赖话都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