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之一开始还以为小孩是要玩水洞,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就着水洞里的泥开始捏泥人了。红红捏的不算好,他捏了两个球,一大一小,大的在下,小的在上,还折了枯枝给他做了两个手。完事了,他看着自己满是泥的手,苦恼地看着顾鹤之。
他走到顾鹤之身边,用干净的肩膀蹭了蹭,把自己衣服上的小袋子凑到她的面前。
顾鹤之疑惑地问:“你这是要我帮你拿东西吗?”
红红点头。
顾鹤之只要伸手进红红的小袋子里,这一抓,抓出来了满地红色的花瓣。顾鹤之知道,这是玉衡海棠的花瓣,这孩子将花瓣捡起来了,放了满满一包。
红红对掉满地的花瓣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又从中拾了几片,揉成团,拉成线,给小泥人做了眼睛跟嘴边。他终于将自己的小泥人完工了,开心又小心翼翼地把小泥人捧到了顾鹤之的面前,笑得眉眼弯弯,俨是要把这小泥人送给不开心的姐姐。
顾鹤之愣了一下,小心用灵力护住小泥人,怕他掉了,从红红的手中接过。她满腔的不解与难过,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她想起了每年给她寄去长生果的沈温红,心想,无论是哪个模样,这样会哄人开心的小霸王,果然还是沈温红本人啊……
顾鹤之得了这沈温红亲手捏的泥人,新奇又开心,她拿出了之前的鲛人珠,对着小泥人头顶就这样给摁下去了,完了还补一句:“我们再给他做个小皇冠。”
红红愣是没想到顾鹤之这么做,等傻愣完了,马上拍手给顾小姐鼓个掌。
季渝过来时,远山来客居的院外站立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青年,这是顾鹤之的傀儡。季渝见他在门外守着,向他点头示意后,便不出一言。
不过一会,顾鹤之牵着红红走了出来,眼神认真又刻意,季渝刹那间明白了意思,他随手一个响指,身后的霜寒剑忽然飞起,在空中幻化成无数剑影,完完全全地罩住了远山来客居。
顾鹤之微微蹙眉,她犹豫些许,“此先禁地的事,多谢你提醒。”她将先前情绪敛了干净,徒留就事论事表现与季渝说话。顾鹤之知事情发展到如今,沈温红既然甘愿千里迢迢来到天虚剑阁,那事出有因。她虽然仗着友人的身份,但是真正关乎到沈温红与季渝两人之间的事情,却是她想出手相助也可能做不到的事情。
因沈温红下落不明担忧也好,对现在季渝不作为的态度感到气愤也罢,因果轮回来,谁也算不清此中一切,接下来会怎样的发展。
季渝闻言,淡淡道:“不用,只沈温红一事,我无意听你。”
顾鹤之冷呵一声,“你也不在乎?”
“季渝,我现要与你说三事。”
季渝抱臂一旁。
“第一,沈温红此人,是你师弟,也是你道侣,他于千年前渡劫时遭人所害,如今下落不明。”
“第二,你们身边有主使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他必是你与沈温红熟悉之人。”
顾鹤之稍顿,她觉得好笑又悲哀,“第三,百年大典之后,若是你愿意,罢了,他人在太古魔渊,但是在太古魔渊何处我不知。”
季渝沉声道:“你与我说这么多,你想让我寻沈温红?”
顾鹤之一听,心中有些气郁,“怎么,你的道侣,你不去找?”
季渝无所谓,他摊手言道:“沈温红此人,我如今半点印象也无,他如若与我有因果,该去的时候我会去,我无法凭任何人的片面之词来断定我与他的关系,顾鹤之,我与你也不过几百年前有几面之缘,如今沈温红此人,到底是我爱人还是仇人,我不必外人来告知。”
“我谁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