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柳树把手里的棍棒丢到一旁,眼神直直看着台下,台下一个宾客都没有,只有一排排整齐的长凳和桌椅。
看着空荡荡的戏班,心中似乎藏着许多事,轻叹一声,走到戏台子中间,举手摆足,轻扬下巴,随后开嗓,咦咦呀呀唱了几声,自然而然吟唱出几段花旦。
唱到情浓深处时,柳树停止吟唱,心里想着事,越想越是不解,眉头随即紧锁。
“许是最后一次上这台子了。”
秦逸身着暗紫短打,长发盘于脑后别着一支木簪子,手拿长剑走到台前。柳树抬眼看他,想假装开心笑一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眼睛半眯,少了几丝哀愁,两眼淡漠对视着秦逸。
秦逸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移到别处,扬声说道:“你离开这里吧。”
“大师兄传我是坊间的人,师兄你也信他们?”
“我不知。”秦逸走近柳树,放低声音,“以后你不再是莲台的人,何处来何处去。”
柳树把眼一闭,嗤笑着低下头,又突然把头一抑,眼睛看着上空,眼神迷茫带着一丝凄凉。
“师兄……”柳树看着秦逸,轻声唤他,却被秦逸冷冷回绝。
“我不再是你师兄,莲台任何人不再与你有干系,往后去何处,是何人由你。”
柳树一改愁容,眼中带怒看着秦逸,慢步走下戏台。
“你就从不信我,不愿听我一言?哪怕……哪怕我真是坊间的人,相处多年,就不能听我诉诉苦衷?”
秦逸正眼对视上柳树,眼神带有一丝不善,压低着声音:“那肮脏的霄坊有何苦衷可言,若为生计,他们个个手上带血,干的都不是人该干的事,早没了人性,如何去信。”
柳树看着秦逸越看越气,一些私人恩怨带出,结合戏中人的情绪,一时忘了场外众人,忘了自己正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多阙,你既赶我走,好,那我走。多年的兄弟情谊怕只是我一人记着,我也不怕你知。”
柳树走到秦逸面前,伸手摘下面纱,背对摄像机。
摄像机拍不到柳树的脸,只能看见秦逸随着柳树的动作看着他的脸。柳树伸出左手抚摸着左边脸颊,从摄像机中能看到脸颊边上有一块三厘米大小的点点花苞刺青。
“外人只见过凌霄的花,从未见过也不识得这凌霄的花苞。”
一语道破,秦逸随即拿起长剑挥向柳树,柳树快速躲过,被威亚吊着跳跃上台,狂妄而笑。
“并未世家习俗不得见人,这刺青所以会刺于脸上,只为盖了胎痣不让生母寻得。瞒你多年,我以为我能逃过这身份,与你称兄道弟到白头,现如今看来,不过虚妄,不过是妄想!”柳树怒吼着最后一句话,不等秦逸发怒再次挥剑,人已跳出台外,解下身上的吊绳,狂跑出莲台。
作者有话要说:
腊八了~
第46章 下山
柳树跑到大门随即听到导演喊“咔”的声音,走回戏台前被导演夸了几句,随后柳树被带去重新换了套衣服,重新化妆。
化妆室内柳树和秦逸并排坐着,两人铁青着脸没有说话,两位帮他们化妆的化妆师看得有些尴尬,借着拿东西的名义离开了片刻。
戴着口罩,脸形圆圆的短发化妆师拉着同样戴着口罩,瓜子脸小眼睛一头大波浪的化妆师咬耳朵,“他们入戏得入得多深啊,气到戏拍完了还不说话,脸色这么难看。”
瓜子脸化妆师不敢回头,悄声回应道:“这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可能演员就这样吧。”
两位化妆师刚走,秦逸扭头瞪向柳树,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