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吓退。那样肯定更加不好,对彼此都是。
又一个周五的时候纪寻在犹豫,是跟着大团体去ktv还是窝在员工宿舍补眠,这段时间工作强度有点高,加上晚上又睡得不太好,纪寻一直在半疲劳状态。
结果一个电话,纪寻就不用再犹豫了。
电话是封憬打过来的,说是几个还在同城的本科同学聚会,也没什么主题,就是一起吃顿饭,估计还有点小活动。
纪寻坐地铁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几个人已经吃上了,几乎都是保研的学生党,留在本市工作的几个也不是都正好有空的,加上纪寻也不过两个人。凑一起倒是满满一桌,封憬身旁的座位留了空,封憬把属于纪寻的那张椅子拉开了一些示意,纪寻很自觉地过去坐下了。
餐桌上毕竟是仅仅分离不过几个月的同学,过去四年不知打闹玩笑了多少回的,气氛显然很是自在自由,纪寻也没再刻意掩住眉目间的疲态,筷子上的动作显示着胃口也不太好。纪寻是能喝酒惯了的,这次同学端着啤酒上来,纪寻也就意思意思喝了几口。
喝到微微有点目光浮动的时候,封憬拦了酒,那家伙倒也不忸怩,纪寻手上的酒杯一个倾斜,就把酒水喝下肚了,几杯下去居然还是面不改色,不得不让对封憬有滴酒不沾印象的同窗门大感意外。
席间有同学调侃封憬,冷面杀手一般的高贵人物居然策划了毕业后第一次的同学聚会,虽然只是非全员的小型的,也够让人惊讶的了。
封憬应付得四平八稳:“不要意外,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别有用心。”
封憬的语气近乎死板,所幸声线有股略略沉吟的磁性,倒不觉得难听,封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仿佛飘过身边的人,不过桌上那群已经在一个个目光晶亮地删选在场的女性们了。
纪寻已经半醉,迷糊间觉得似乎胸口闷得慌,有点不由自主的期待,又觉得慌乱。
晚餐之后原本是有唱k活动的,封憬却直接带了纪寻回去,那边的同学都有些不满,纪寻一向是活跃气氛的好手,公众场合尤其玩得起来,提前退场怎么成。奈何封憬真的很坚持,纪寻那一脸疲意也算加了分,总算被放了行。
纪寻虽然意识混沌,倒也知道自己又要跟着封憬走了,望着牵着他略略在自己身前那人的背影,纪寻差一点想哭,在自己弄清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和封憬的见面就变成了水火两重天,一边庆幸一边受尽折磨,后悔内疚种种心情纠缠。
这么走着,直到了封憬停下来开门纪寻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封憬宿舍,也不是以前他们常去的那个小宾馆。这里是学校南门外的简易出租房,据说普遍是众多同居学生的天堂。
“你怎么不住宿舍了?”纪寻对封憬搬家没意见,但是有疑惑,跟着他开了门进去便问出口了。
封憬把两人随身带的包扔在沙发上,把纪寻也按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开学了,我那个室友……不太好相处,我就搬出来了。”
纪寻没问那室友怎么不好相处了,也不问封憬怎么不申请换宿舍,他现在对对方是想讨好又不敢的状态,自己就烦得很呢,这些小事情真不该是破坏气氛的理由。
封憬把纪寻安顿好就去收拾两人的换洗衣物,纪寻看着那人忙忙碌碌的背影,实在想不通自己当初哪根经搭错了才会觉得离开他会毫无遗憾。
纪寻的酒劲上来,干脆在沙发上躺下来。直到封憬不声不响地在他身边坐下。
电视机被关掉了,狭小的出租房里安静得很,纪寻突然开口:“封憬。”
“嗯?”
“你当年,怎么会接受我的呢?”这个问题已经触及了此刻平和的表象,纪寻承认他其实很紧张。
封憬伸手摸他的头发,很温柔地揉:“你很好啊。”
“怎么好了?”
长长的一段沉默,纪寻不知道封憬在逃避回答还是在组织语言,终究封憬还是开口了:“没你的时候,我过得很好,很安静,”封憬微微叹着气,“有了你,就没那么好了,整日鸡飞狗跳的,还会担心来担心去,很闹心。”
“嫌我闹心干嘛还点头,你自找苦吃。”纪寻很委屈,原来自己在封憬心里就是这么个货色。更可恨的是,这人怎么可以批评人也这么正直而直接。何况这哪里是说自己好了?
“你别生气,”封憬极少地这般敏锐感知到纪寻的情绪,或者说极少地对纪寻的心情明确地给出了回馈,“你说你这么闹的一个人,都让我习惯了,你怎么就……”又要分手……
这正是纪寻最理亏的地方,纪寻也不吭声了,就静静地让那人揉着自己的发,他似乎学不太会别的招数,要表示安慰和亲昵的时候,就只会这一种方法,傻气又诚恳。
封憬也沉默了,怀里的这个人,曾经用种种尴尬的、诡异的、莫名的方式让自己原本的平静一去不返。那种五彩缤纷的绚丽不是封憬这种死板脾气的人有福气拥有过的,接触过之后才不免觉得,会上瘾。尽管无奈尽管麻烦,却无比珍贵。如人饮水,其中滋味大概也就封憬自己知道了。比如后来纪寻要求离开之后,那些瞬间逼仄而来的寂寞和空洞。
纪寻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又有酒精的催化,居然就这么瘫在封憬怀里睡着了,最后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
纪寻终于觉得眼下的状况有待突破了,两个人这么粘着不是个事,封憬的姿态貌似也摆出来了,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