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笑道:“老太太这话说得差了,您老人家风韵犹存,美得不得了,又对孙儿百般疼爱,每每爹要教训我的时候,您都拦着,孙儿怎能不孝顺您?”
话里话间,暗暗提点了她一番,也不知老太太听明白了我的话没有,慈祥地呵呵笑着,命丫鬟给我夹菜。
老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开言道:“鱼儿,你这番立功归来,也算是为徐家争了口气,皇上今儿已下圣旨,命你择日迎娶平越公主,我叫人准备了聘礼,已送入宫去,你这几日沐浴熏香,给我收起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来。再过一个月,就是个娶亲的黄道吉日,皇上说,已定了这一日是你迎娶公主的好时候。”
我见皇帝赐婚这事提到了明面上,再也糊弄不过去,斟酌了半日言辞,却实在想不到能拒婚却让我爹不发火的法子,心想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咬牙,道:“爹,我喜欢景止。”
寥寥几个字,说得捏了一把冷汗,做好了舍生忘死的准备。
老爹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毫不设防地点了点头:“知道,你不是从小就和他要好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话刚出口,嗓子已有些发哑:“我说的喜欢,是要同他厮守的喜欢。景止是我的命,没他,你儿子我活不下去。”
老爹脸上肌肉抖了抖,一脸的晴天响霹雳,震得他心里发慌眼前生花。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急忙向老太太和我娘努嘴使眼色,示意她们护着我。奈何两位封君也被我的话震得不轻,呆坐在座位上,半晌动弹不得,眼看着是没法儿替我死命求情了。
老爹愣了半日,方才一跳而起,四处找鞭子。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跪在地下,以身作则地证明自己是个大孝子,虽跟着天下第一的师父学了一身好武功,硬生生没敢有半点还手的念头。
本少爷因这顿打,整整一个月没下得了床。
老太太和我娘双双坐在我的床头,捂着眼睛直抹泪,哭得满屋子凄凄惨惨戚戚,众小厮丫鬟有眼色,在窗外哭声震天,恍惚之间,还以为本少爷还了一回魂。
我醒过来的时候,喉咙里干涩得发慌,嚷着要喝新榨的玫瑰露解渴,这话传到老爹耳中,虎目一瞪:“不许给他水喝,渴死活该!”
老太太搂定了我,颤巍巍地指着老爹,两行老泪潸然长流:“鱼儿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是打算就给我送终不成?”
这话一说,老爹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眼睁睁看着丫鬟端了玫瑰露来,我娘亲自喂给我喝。
我一口喝尽,抹一抹嘴,搂着两位封君甜言蜜语地哄了哄。
老爹森森地瞪着我:“你这般胡思乱想,维儿可知?”
我想起景止对我的冷淡,只得满怀遗憾地摇头。
老爹的神色显然松弛了一些,嘿然道:“你休要再提这般言语,叶相家训极严,皇上又指望着维儿明年科举考中状元,要对他委以重用。倘若别人得知了你对维儿那孩子图谋不轨,平白地带累了叶家的清白家风。”
我听得心头一沉,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是。
老爹仍是有些恼火,眼中熊熊地燃着一簇火光:“平越公主下嫁的事,你不必再操心了,前两日我同靖国侯一起入宫,在皇上面前腆着一张老脸百般求情,方才让皇上变了主意,收回赐婚的圣旨。”
我万万料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好比炎夏时节喝了一碗加了冰块儿的西瓜汁,全身上下连毛孔都清爽起来。
如此算来,这场打挨得倒也不亏。
正暗暗得意,老爹早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我姓徐的教子无方,教出你这么个没分晓的纨绔,当真是愧对祖宗,你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