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咂了咂嘴,从他手里叼走了整块煎馍片。
“嘿,这狐狸!”宿遗祯把门重新关实了,对着门缝又喊了一句,“吃完舔些水,别噎死你!”
他默默坐到床沿上,末了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积了灰的夜壶,开始琢磨该怎么使用。
而后的两天宿遗祯依然没能有机会见到苍铘,也没人有空搭理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整天游手好闲,像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这夜正躺在床上怀念网络时代丰富美好的夜生活时狐狸来了,宿遗祯伸手把它捞进被窝里,灵机一动,说道:“想吃宵夜么?哥给你做。”
狐狸亮晶晶的眼睛在暗夜里也闪着兴奋的光,宿遗祯晃了晃它那珊瑚似的鹿角,果真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狐狸欣喜地用尾巴扫了扫宿遗祯的长腿,宿遗祯道:“怎么,刚刚是不是你当哥在诓你呢?你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走咯!”
他胳膊肘下夹着狐狸往外走,对狐狸说道:“他们苍铘宫里恐怕是捉不到兔子的,不然哥还能给你烤全兔,兔头最好了,啃完你就不会再想啃别的。”
狐狸听得羡慕,舔了舔爪子。
宿遗祯把狐狸带到了沟渠旁,又道:“好在这儿还有水,别看水质不怎么样,其实最容易捉到泥鳅、虾子之类的,哥在老家那块儿可是钓虾好手,一找一个准。”
宿遗祯不是在吹牛,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满载而归了,狐狸别在腰带里,麻绳捆着的两吊虾拎在手里,哼着狐狸听不懂的流行歌曲就朝厨房走去。
“狐狸啊,这种虾其实不是最好吃的,在哥的家乡有一种壳很硬的小龙虾,烧成麻辣味儿的可带劲了,不过你哥我最爱十三香,再喝几瓶冰啤酒,一个夏天就可以美滋滋地度过了!”宿遗祯别着狐狸开始清洗虾子,洗完又仔细地摘虾线,忙活了太久狐狸都开始觉得腰疼了。
“马上就好,没耐心的狐狸!”宿遗祯点了火开始煮虾,跟狐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种虾油炸更好吃,但小动物还是少吃点油炸食品比较好,不健康。清水煮嘛也还行,待会儿你尝好了别忘记给哥点个赞。”
虾子下了热水很快就熟了,狐狸闻着鲜美的虾味儿眼睛都盯直了。宿遗祯剥了一只塞进狐狸嘴里,又给自己剥了一只,点头道:“嗯,不错,火候刚好。”
一人一狐吃得欢畅,竟没发现厨房里来了旁人。一个身穿白衣裳的人悠哉悠哉地就走到了桌边,挑衅地说道:“我说怎么有人在河道边闹腾呢,原来是半夜偷腥啊,你是什么人?”
宿遗祯抬了下眼皮:“好人。”
“好人个屁,我看你就不是好人,还带着只狐狸。啧,狐狸品相不错啊,”这人对身后人道,“师弟,把他的狐狸收走。”
“谁敢。”宿遗祯道。
那人横眉:“谁敢?你爷爷就敢!来啊,把狐狸拎走了烤着吃!”
宿遗祯忽地拾起桌上的酱料碟朝着那个师弟伸过来的手砸去,那师弟及时缩了回去,酱料碟在桌上高高弹了一下便摔碎在地,几滴酱料溅到了前面发话那人的衣服上。
此人当即发火,拔刀就抵在了宿遗祯的心窝处,恶狠狠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嚣张?”他微微侧首接着道,“我的话没有收回,把狐狸带走!”
狐狸被揪着后颈抓在了手里,又被递给了说话那人。宿遗祯刚想动一下就被刀尖戳回,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敢吃老子的狐狸,老子生吃了你信不信?”
那人皮笑肉不笑:“大话谁不会说?你倒是能耐一个给爷爷看看?”
“老子来自食人族,吃人连皮都不剥,直接开膛破肚挖出肠子,心肝肚肺都留着,里脊肉最好吃,胳膊腿吃不完就挂起来晾干,制成腊肉留到过年招待亲戚,骷髅头奉给长辈,脚指头就专门留给熊孩子啃。”宿遗祯一边胡侃一边悄悄挪动。
那人听了一阵恶心,胃里开始反酸水。宿遗祯趁他刀尖一松就飞快地抄起身后灶台上的搪瓷盆朝他头上砸去,那人警醒,往后一避堪堪躲过,只叫那搪瓷盆擦着点肩膀滑了过去。
这时只见狐狸忽然扭头,朝那人拿刀的手上狠咬了一口,那人“啊”地叫了一声刀便落了地,宿遗祯趁机一脚踢在他裆部,抢了狐狸就往外跑。就听见那人变了腔调的嘶吼声传出厨房,宿遗祯哈哈大笑,穿过好几处假山石,又乱七八糟地绕了好几圈才返回房间。
他气喘吁吁对狐狸道:“怂,怂是怂了点儿,但是哥现在打不过他,只能跑,而且得绕着跑,不能叫他知道咱俩的住处,不然容易被打击报复。等哥明天去打听打听,这口恶气一定找机会给你出了,别急啊。”
狐狸吱了一声,爬到他肩膀上舔了舔鬓角的一小绺发丝,看见了傻子圆润泛红的耳珠。
第二天一样是无所事事,宿遗祯就用自己拿手的好东西贿赂了某个打扫的小弟子,打听到昨夜那些人就是南麓的教习,仇戈的弟子们,素来张扬跋扈惯了。他决意要整一整这些人,就溜到了他们演武场附近的小竹林里点了火,趁着练功的弟子们下课休息的时候开始做石板煎蛙肉。
麻麻辣辣的煎蛙肉实在是香,好些弟子都循着味儿找了来,宿遗祯见来了人拔腿就跑,只留了个背影给他们。到了第三天,宿遗祯又溜到了那片小竹林里煎蛙肉,赶在弟子们正巧能看得清他样貌的时候开始拔腿跑。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