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未说完,他自己仿佛霎时察觉到了什么,面色一变蓦地站起身来:“不好,小瑾!,,“木水灵根,七彩木槿。”白衣人在他想到的同时,也跟着想到了什么,“确是可采补之体。”
并未想到自己脱身之后,会祸水东引至胞妹身上,更何况此时的林阁瑾还在凤云翔手中,危险就更多了一层,青衫人的面容无止境沉了下来,立刻迅速思考着对策:“这可如何是好?
小瑾现下就在凤云翔手中,我们还在宗内之时还好,要是万一趁着一个月后,我们前去小还秘境的时候,他——”白衣人微微皱眉,片刻后开口道:“莫急。”
耳边听他话语沉沉,林阁景抬头望过去,面上的焦虑如水褪去:“你有办法?”
幽紫色双眸紧盯着他,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凤凰儿。”
林阁景心底一惊又是一沉,思索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们能够相信的,也就是曾经与他们一同相救林阁瑾的凤凰儿了。
“……好,我立刻发传讯符给凤师姐。”
便在青衫人低头取手镯中的符纸,指尖划动碧光闪烁之时,主峰之上已修好大门的议事殿内,石武着一身玄色衣袍缓缓上前,那张秀丽的面容有些苍白,目光黑沉沉的朝着上首端坐的人行礼,声音波澜不动毫无情绪。
“徒儿见过师父。”
一身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闭目盘腿坐在石台上,闻言骤然睁开双目,冷冷的扫视着阶下之人,再度开口时话语早已没了原本亲呢,嗓音变得比对普通弟子更为冷酷:“你有何事?”
石武听到他语气森然,面容稍微扭曲了一瞬,声音却没有丝毫颤抖,保持着那平淡语气:“回师父,徒儿此来仍是为炉鼎之事,如今林阁景觉醒真神,体质已然不适合作为炉鼎,恐怕您若还要强硬为之,不仅会被他的体质所反噬,那些护着林阁景的人也——”凤云翔见他又要问此事,脸色开始变得很是难看,但停顿了片刻后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眸光闪烁低声说道:“上次你已经说过这话,为师不是聋子也并没有忘——何况不过没有了他,不是还有他妹妹么?”
说到这里,不出意料的看见阶下的石武神色一凝,凤云翔眼底划过几分暗色挥袖起身,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直到几乎靠在他耳边,方才用耳语般的声音一字一顿说道。
“倘若本座没有看错,他妹妹乃是木水双系灵根,真神乃是七彩木槿花,虽并不算极好的采补体质,却也聊胜于无了。”
听到那人在林阁景不管用,还要另寻他人做炉鼎的话,石武心中早就对那人不肯放手有所预料,可他毕竟从来都是真心爱慕这个人,之前虽被这样的事情伤过几次,闻言却还是忍不住露了几分端倪,神色有着片刻的扭曲。
“师父的意思是,让弟子立刻去抓林师妹?可师父不是已经答应了林师弟和凤师妹,若是这般抓了林师妹,若是让药尊和凤师妹知道了,徒儿该如何回答呢?”
“不要现在抓。”
凤云翔见他此刻心中不适,却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眉眼中不由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以为他是终于想通不会违逆自己,毕竟两人也有多年肌肤之亲,石武又是十分好用的双修之人,他宽容的弯了弯唇角复又露出温和神色,侧过身来低声嘱咐道。
“他们想要寻找那魔修,定然是找修士多的地方,也就会去一月之后的小还秘境,等到那时你将凰儿支出去,本座就找机会采补林阁瑾,待到他们回来之前,让林阁瑾永远不再出现就是,他们回宗之后若朝为师要人,为师自有办法让他们追查到魔修身上。”
石武闻言不须思索,也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唇角闪过讥讽之色:“不让他们看到林师妹被采补后,消失了灵根和灵力的尸骨,随即假作是魔修闯宗领走她,师父可是这么想的?”
他的神色一闪即逝,凤云翔怡好转身而去,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叹息一声,转了个话题低声问道:“武儿,你既然如此懂为师的心思,又为何非要破坏为师的计划?”
玄衣人沉默片刻,神色在黑暗中毫无波动:“师父是说,徒儿在仙宫之内,追杀林阁景的事?”
“不错。”凤云翔本是语气柔缓的说着此事,可说到最后仍是因为他的作为,忍不住加上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怒色,“虽说林阁景的体质不能作为炉鼎,可那时他并未觉醒不知真神何物,本座不过是提起此事你就要杀了他,你也未免太不将本座放在眼中了!”
“我太不将师父放在眼中?”石武料定他会用此事说话,这时候真的听到了反不觉什么,回头对上黑暗中那人的眸光,神色笃定眼底深如渊海,“师父,武儿虽一直没将您放在眼中,却一直将您放在心里……奈何,您所想要的,怕不是如此。”
凤云翔看到他的眼神,心下暗中一惊,即使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也不自禁愣了一瞬,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武眼底的神色几乎要脱出眼中,下一瞬间才蓦然闭紧双眸,握紧手指躬下身来对凤云翔行礼,声音低沉的坠入黑暗之中:“没什么,徒儿失言,还请师父责罚。”
凤云翔看着他乌黑的长发自肩头坠下,手指情不自禁的抬起,想要触到那人柔软冰冷的发梢,却在下一刻想起什么一般,忍耐着将手指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