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时,防止敌军以精锐出城袭击,这乃时兵法上的常识。
不过粗粗揭竿而起的王须拔,显然是还不太懂得这个道理,之前被李重九甲骑半渡而击,已见识到隋军甲骑的厉害了,这一次居然仍不作防备。
甲骑出城一切顺利,唯一不足,只是几根之前,流贼攻城时遗落在地的大木锤,微微将马速一阻。
城内甲骑杀出,逢人便砍。
城门处流贼被战马冲得披靡而倒,纷纷扑跌于刀下,或是被马匹撞得高高飞起。
要这些衣衫褴褛的流贼,抵抗武装到牙齿的甲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短短几十步之内,李重九率领甲骑杀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在前方攻城流贼们,早就已是筋疲力竭,待被杀数十人之后,当下全线崩溃,督战队杀了手都软了,仍是阻止不了败军溃势。
眼见甲骑杀到近处,督战队自身也开始逃亡。
“保护弩车!”
“保护弩车!”
流贼中还算有通晓兵法的人,知道凭对方不到五十骑的甲骑,根本冲动不了上万人的全军,对方目标正是弩车所在。
于是弩车前集结了两排的盾牌刀兵。
这些盾牌刀兵却也不是泛泛,手里举得皆是清一色的铁盾。手中长刀锋锐,并非是普通流贼那锈迹斑斑的菜刀。
流贼也知道弩车重要,这样的人马除了王须拔本部亲兵之外,也只有这里才有两百盾刀兵。
甲骑一见盾牌兵上阵,并没有硬冲,后排持长武器一并齐上。奚人马上素来惯用狼牙棒,大木棒,当下借着马力疾冲的速度,抡砸在铁盾上,犹如敲大锣般,撞击得砰砰作响。
不少持盾的流贼,直接被这几百斤的大力,砸得手臂骨折。
而流贼的盾牌兵,也不是束手待擒之辈,他们用铁盾挡住骑兵一击而,皆是猫着身子,翻着刀去砍马蹄。
马蹄被刀砍断,甲骑狼狈从马上跌下,对方盾牌兵上前,就是乱刀砍去,剁成肉泥。
双方对砍了一阵后,王须拔将旗下,令旗翻动。
攻城全线溃退的两三千流贼,犹如惊弓之鸟般,后撤回去。两三千流贼被五十甲骑迫退,也算是丢尽颜面。
接应之后,而这时流贼后阵近万生力军一并上前,准备救援弩车。
这时候,城门之中,后阵接应的五十甲骑刚刚挤出城门,整队后全部赶到。
李重九咬了咬牙,当下一催战马,朝着弩车方向硬冲而去,四面甲骑皆是亦是一并上驱马上前,组成了一个骑兵冲击的三角阵。
战马奋蹄,仿佛如夏日郁雷。
只听砰地一声,眼见一片人仰马翻的场景。
当前十几匹战马活生生地硬撞入刀盾阵之中,将对方阵势砸出了一个缺口。
而后续跟上的骑兵,拿着大刀,狼牙棒,随着这个缺口,用刀砍用棒砸。
盾牌军阵势一被打开缺口,当下马刀大棒随着这缺口处四面砍落,战马冲突,更是将人撞得远远飞起。
流贼的盾牌军终于抵抗不了,骑兵的冲击之势,丢下盾牌和刀四下逃散。
“毁了,不,毁了两床弩车,将其余两床弩车拖回城里!”李重九高声号令。
这绞车弩可是大隋的锐器啊,合郡之内也没有几部,李重九当下改变决定。
听李重九的吩咐,甲骑们纷纷用刀背砍着挽马的后臀。
挽马吃痛后,奋力奔跑起来,甲骑在一旁赶在挽马,让之运载着弩车进了城门。至于另外两床,甲骑们则是抡起大棒,大刀朝车上猛砸猛砍,不久之后,两床弩车就成了一堆木柴。
而流贼们见敌骑要入城,哪里肯错过这机会,当下一并发喊上前。
李重九冷笑几声,带着身边五十甲骑不退,反进朝着对方杀去。流贼们本是撒脚狂奔,来抢城门的,根本未结成阵势,一见骑兵气势汹汹的直杀而来,当下反而被骇得立即停下脚步,竖起竹枪长矛,原地结阵自守。
弓箭手纷纷上前,一轮乱箭飞来,又是软绵绵的,全无力道,射在铁甲上如同挠痒。
李重九并没直接冲入厮杀,只是示威般在外周转了一圈,看见两床弩车进了城门后,李重九方才带着甲骑后退。
这时流贼们才如梦方醒,知是中了计谋,一并追着隋军马屁股,发喊向前抢城门。
五十甲骑一个不落地进了门内,就连之前受伤落马的骑兵,也一并为同伴救上战马,运进城中。
左右两扇几百斤重的城门,在两边各八名大汉的推动下,正缓缓关闭。
流贼们似看得了一丝机会,没命地向前狂奔,冲城门杀去。
只要抢尽城门,身后上万大军,源源不断可以进入,凭城门不到两千的守军和民壮,一个时辰就可以占领全城。
而这时城头上却一下梆子声,五十张强弓一并齐射,当先将冲到距城门不过二十步的,十几名流贼一并射死,钉在地上。
后续流贼们仍不死心,继续前冲,又是五十张拉得如同满月一般的强弓,朝城下射去。
城门终于缓缓合上,闭得严严实实。
“折损了三十多甲骑,毁了两床弩车,缴获两床弩车。”
李重九摇了摇头,甲骑的损失还是太大,这些都是自己的精锐啊,来到飞狐县之后,折损已超过了四十人,轻伤的倒还不计。
不过看到这缴获的两床弩车,李重九仔细看后,觉得还是有所值得的。十二石弩,乃是三弓一床,两弓在前一弓在后,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