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管飞燕看着他,手里的剑微微一抖,冷声说“好久不见”
窗外已是黑夜,透过窗子能看见外面空空的旷野,秦宇坐靠在那里,轻声问“我睡了多久?”
“一日一夜”
“跟我一起的那个呢?”
“他还在昏迷”
管飞燕看着他,晋王很平静,这种平静不是他惯有的自信,而是一种不关乎生死的淡漠。
点点头,秦宇转头看她“杨夫人要报仇,能将此物给他吗,就说是他爹的遗物”
他从腰间拿出一张纸,略微染了点血迹,但却保存的很好,这是马五临死前塞在他手里的,他看过,是钱庄的票号,马五真的给小崽子攒了老婆本。
管飞燕没有接过来,看着他没有出声,秦宇放下东西,微微低下头颅。
“多谢了”
攥着剑柄的手心紧了紧,管飞燕想起大牢内的父亲,想起刑场上的丰哥,手臂一动。
秦宇闭上眼睛,手不自觉的握紧,剑刃在他脖子留下一道血痕,却刷的一下消失了。
“杨夫人?”秦宇睁开眼睛。
管飞燕收起剑,转过身“等他醒了,马上离开”
门被关上,管飞燕离开了房间,秦宇坐在床上回过神愣了许久。
一日后
“娘,那个好看的姐姐醒了”杨隐逸奔了出来。
管飞燕抬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说“那是哥哥”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个小姑娘,后来救他的时候才知道,竟是个少年,年纪应该只有十五六岁。
管飞燕推开另一间房门,冲床上的人淡淡的说“他醒了”
秦宇坐起来,牵动的手臂有些疼,缓了一下才站起身,跟在管飞燕的身后,门口管飞燕推开门没有跟进去,秦宇瞥了一眼她进门。
床上,临晚风已经醒了,美目望着四周,带着一丝怯意,扫到他猛地盯住。
“姓白的,这是哪?”
秦宇坐到他的床前,低头看着他,笑着说“不知道,不过没事了”
“哦”临晚风答应着没有在说话,姓白的笑容让他一阵陌生,以前从没见过。
“躺一会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秦宇起身,临晚风忽然抓着他的衣角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秦宇迟疑了一下,临晚风心忽然提了起来。
“明天”
“好”
房内,临晚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要被卖了呢?
外间,管飞燕已经做好粥放在桌上,秦宇看了看,站到旁边说“明日他好一些,我们就走”
“好”管飞燕低头弄这手里的针线,没有抬头。
秦宇端着饭菜进屋,照顾临晚风吃完,又端着空碗出来坐到桌边,屋内安静了许久,他看看管飞燕,犹豫一下开口。
“为什么··放过我?”
管飞燕没回答,也没有看他,杨隐逸睡在她旁边,安然恬静,秦宇目光落到他身上,忍不住的追问。
“你··不恨我了吗?”
“恨!”管飞燕声音清脆,抬眉看了看他,眼神冰凉,轻声的说“这世上恨是永远不会灭绝,更不会释然的”
不会吗?秦宇心里失落了一下“那··”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们这些人有任何关联,我要让我的儿子平安长大”
眼前这个人无论落魄与否,绝不会是个普通人,又带伤至此,杀了他绝不可能悄无声息,而管飞燕已不想搅进那泥潭里,她要平平静静的生活。
“你知道吗?”管飞燕神情温柔的抚摸着杨隐逸的脸颊,声音却更加冰冷的说“我多想将你千刀万剐啊!”
千刀万剐··秦宇想起白云飞,原来这身份不但能致人死地,也能救人性命,当真可笑。
夜晚,秦宇躺在临晚风对面的榻上,小崽子经历这一场,心里很害怕,他在这里陪着他。
窗外风声阵阵,无月无光,秦宇看着眼前的黑暗,心里那失落蔓延成痛苦,管飞燕收起剑的那一刻,他曾有过希翼,也许仇恨是能化解的,也许他和···
却原来不过是妄想,没有什么东西能化解仇恨,除非一方死去。
日太阳高高升起,秦宇背着临晚风离开,小崽子伤口发炎,发热不退,反而不如他恢复得快。
临晚风趴在他的肩头,被烈日晒的迷迷糊糊,抬眼看了看去路,他小声说“姓白的,你认识之前那家人吗?”
“不认识”秦宇甩去额头上的汗珠。
那为什么那妇人望着你的目光冷如冰雪!临晚风没有深想,又问“我们去哪?”
“吴国”
临晚风愣了一下,低低的答应一声埋下头,咬着唇不再出声。秦宇微微侧头,感觉出小崽子的异常,略微想了一下。
“他们必定以为我们往西面逃了,绝不会想到我们去了吴国”
付玉思必然断定自己向水宁郡,甚至是晋国逃去,绝想不到自己跑到他老巢来。
背上,临晚风眼神一亮,看着他的侧脸问“不会被发现吗?”
“放心”秦宇扬唇“有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