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期脸色一变,看向晋王半张着嘴要劝说,赵志平是晋国新政肱骨,更是晋王的左膀右臂,杀了无异于自断臂膀,只是他还没开口,晋王说话了。
秦宇坐了回去,看着他缓缓的说“你以为他会等死吗”
赵志平一愣,看着晋王没有说话,秦宇扫了他一眼,冷笑说“杜雪堂对你说,只要围住付玉思,以吴王对付玉思的重视,必然不顾一切回援,晋军可以借此全歼吴军,对吗?”
“没错”赵志平压着心里的疑问反问“难道吴王不会回军?”
“吴王当然会回军”秦宇目光看向了帐外“可是杜雪堂没告诉你吴王对付玉思的有多重视,所以你不知道,不顾一切的吴王,有多大的威力。志平,他胜在了解本王,而你败在轻敌”
如此轻易答应赵志平的要求,杜雪堂必然也有了挽回自己性命和吴军的手段,而这手段很可能将晋军送上死路。
那个柔柔弱弱的人,内里一直比任何人都刚硬的多,他绝不会任人胁迫!
赵志平听见晋王的话,也开始反思一切,杜雪堂确实答应的太容易了,起初他以为杜雪堂迫于性命之危,可如今听见晋王的话,又让赵志平怀疑,也许杜雪堂一开始就已经想到如何将计就计了。
“微臣有罪”赵志平叩首。
“如此”安子期见气氛缓和,看向晋王,犹豫的问“我们可要退军?”
晋王站在地图前,仔细打量一番,叹息了一声“好在本王也了解他”安子期看着他的侧脸,那神情让他脸色微变。
“杜雪堂必会让吴王走泗丘西侧”晋王忽然开口,拉回安子期的神志“晋军追击,到时必然被挤入此处,此地丘陵河道交错,看似开阔实则晋军铁骑无法施展,而吴王带领下的勇猛无比的吴军,在付玉思的策应下,晋军会被全歼”
安子期的目光跟着晋王的手指在地图上挪动,听见他说完,思索了一下说“如此,不如全军隐蔽后撤,留下缺口,让吴王率军冲出去”
“没错”秦宇坐了回去,看着他们两个说“杜雪堂说的没错,吴王最重视付玉思,所以本王料定,吴王知道我们的埋伏,为了保证付玉思安然无恙,定然分兵突围,孤注一掷的向建邺退去”
“可是返回建邺,要经过梦乡山,出口太多,并不容易全部拦截”安子期皱眉说。
“不用全部拦截”赵志平微微蹙眉说“只要拦住付玉思或者吴王,二者得其一,我军就已经胜了”
“去安排吧”秦宇说。
安子期行礼告退,赵志平跟在他身后。
“王爷”
晋王抬头看向赵志平,神色还是肃然冷漠。
“微臣从未想借此杀了杜公子”赵志平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向晋王说“但微臣确实希望他死”
“为什么?”秦宇像是明知故问。
“因为有些人能惑乱君心,而王爷的心,不该动摇,如此才是一代明君”
赵志平退走了,秦宇看着空空的大帐却忽然呆住了,一代明君,什么是一代明君!他想着,心里又开始烦躁,那股急切又回到心间。
吴营
付玉思的神色很不安,这股不安不是来自他被围困,而是对吴王的担忧。
此地晋王想真的围死他并不容易,但对吴军而言也是万分危险,正因为这危险,所以才会牵连吴王。
半眯起眼睛,他看着桌旁的烛火,细细的回想着一切,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军师”杜雪堂忽然进门,看见他眼里的寒光,心抖了一下。
“什么事?”付玉思敛起神色,淡然的看向他。
杜雪堂本能的一阵警觉,看着他说“我军被围困,以王爷对军师的牵挂,必然会来援救,而晋军驻扎的方位,正好将我军圈在里面,王爷回援可能有危险”
“没错,我也正是担忧此事”付玉思蹙眉。
“若是王爷走泗丘西侧便不会”
“我知道”付玉思看向他,长眉聚紧说“只是无法告知王爷,恐怕他着急援救直奔晋军而去”
“微臣愿意前去告知”杜雪堂躬身。
付玉思眼神变化一下,对他说“晋军在外,此去凶险,雪堂很可能会葬送性命”
“危难之际,正是尽忠之时”
“好”付玉思上前扶起他说“如此你便带一队护卫前去,生死存亡便仰仗你了”
杜雪堂匆匆走了,付玉思负手站在原地,眼里疑惑之色一闪而逝,他无法确定,所以无法确认杜雪堂此举,是想趁机逃离奔向晋军,还是真的忠于吴国。
夜色掩盖下,杜雪堂带领一队护卫,悄然向东驰去,付玉思目送人影消失,转身吩咐褚漳。
“加派哨骑,泗丘西若有吴军,则立刻策应,若没有则拼死冲破东边赵志平部,不能让王爷落入晋军圈套”
“是”
付玉思沉着脸返回大帐,他不能赌杜雪堂的忠诚,他必须有万全之策,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吴王。
晋王营
“两日内,必有吴军之人向外报信”秦宇说着看向安子期“你亲自率人拦截,好让吴军相信,我军防卫甚严,并无后撤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