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由他亲自诊治。
绘凛把净抱过来,因为平时常见,净并不怕生,一见人就手舞足蹈。怜平时并不爱笑,但看到他却微笑起来,神情淡淡,仿佛雨雾后的云霞。是个健康的孩子呢。他把净抱起来轻轻拍了拍,被蹭了一脸的口水。
绘凛愉快地抿起嘴唇,笑着说:下次把澈也带来吧,泉奈很想念他呢。
澈是怜的独子,年纪和泉奈差不多大。怜的妻子阿袖在婚后接连生下了四个孩子,却只有澈一个活下来。接连的生育与丧子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在澈不到两岁时就去世了,那之后怜没有再娶,而是和母亲一起抚养澈。
澈也一直吵着要和泉奈玩。将净放在席上,怜抚平袖子的褶皱,低头看他努力蹬腿抬头地想往绘凛那边爬。
绘凛再次微笑起来,但很快眉间又笼上了轻愁:我比较担心的是斑,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怜并没有惊讶,他静静地倾听着,仿佛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在绘凛停下讲述后思索了很久,才开口说:可能是精神创伤。
这个词让绘凛颤抖了下,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净爬到她身边,好奇地拽着她的衣袖,她勉强向孩子笑了笑,把一个手球放在他面前。
这很可怕...她低声说,仿佛害怕被人听到。在叶隐之里,这并不是个陌生的词语。忍者虽然以杀戮为耕作,却仍然是人类,常在生死之间来回,就容易被另一个世界的气息所沾染。那是一个遥远的世界,无法用手触摸到,像阴影一样附着在灵魂里,吸食着人的心力,弄得人精疲力竭,衰弱不堪。那些黑暗的荆棘平时只是轻轻地挥舞着,让人偶尔觉得不舒服,但如果茂盛起来,就会变成可怕的心灵地狱,甚至会夺去生存的意念。斑正是陷在其中无法挣脱。
绘凛闭上眼,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静了片刻,抬起头:我该怎么办?
怜沉吟着,半开的隔扇突然被打开了,柱间从后面跳出来,把绘凛和怜吓了一跳。没等两人说话,他已经抢先开口:请原谅我的无礼!他情绪激动得脸颊发红,连声音都比平时大很多:虽然很失礼,但...请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柱间!在惊讶后,绘凛的声音变得异常严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并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她并不想责备柱间,但作为一个母亲,更不愿看到斑受到任何伤害。但柱间执着地看着她,我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为何会这样的原因才会贸然开口。他深吸了口气:因为是斑,所以我才必须这么做,他跪在缘廊的地板上,深深俯下身:恳求您,请相信我,请把斑交给我。
绘凛定定地盯着他,咬着嘴唇不吭声,肩膀微微地颤动。一直默不作声的怜站起来走到柱间面前,俯视着这个十一岁的少年。他身材并不高大,但犹如霜雪的面容给予人深深的压迫感。
柱间仰着头与他对视,虽然面上平静,心里却七上八下,他如今的年纪还是太小,如果能正式成为忍者,才会更具说服力,但斑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再等待一年。怜仍然不语,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视线有如实质般落下,仿佛冰雪一样冷锐。
你并不值得我与绘凛信任。这一句话险些将柱间打落到地狱里,他拼命压制住激动的情绪,静听着怜的话。但怜却不再开口,只望着院中疏朗的叶丛。
柱间坐立不安,他望着绘凛,眼神里带着乞求,但绘凛别过脸去,把净抱起来轻拍。微风轻轻敲打着窗边的花蕾,清润的春景里,柱间只觉得背上似有针扎,绘凛与怜给予他的压力,一点都不比曾经的面对的少半分。
终于怜轻叹了口气,这也是解决的办法之一,但并不是全部。
柱间愣愣地仰起头。
你的心意虽然诚恳,但要长辈不顾自己的责任,将一切托付给你,却未免太傲慢了。抱着这样的认知想要拯救人的性命,就仿佛是在峰顶钓鱼,怎么做得到呢?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语气也甚是温和,却让柱间羞愧得无地自容。于此,他也醒悟到斑固然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而他自己也因为记忆留存而不自觉地添加了一份骄矜。但既然已经再次为人,如同树叶新发,既然身在林中,自然每一片树叶都会被风掀动,拥有前一世的记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人在此间,必然会随时移而易。
怜的劝诫犹如清风将他因重生而渐起暗尘的心吹净,他感激又羞愧地再次俯下身,脸颊火热地低声表示感谢。
作者有话要说: 怜:在《被遗忘者》中有提及,阿亘曾经在宇智波北上山的驻地中与怜的后代修、南朝、直哉相遇过,他的再传弟子及后代居住在春台。
琢磨和凛太在《被遗忘者》中,阿亘的记忆中出现过。
说到底,重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生活在世界上,一切都会变化,认为自己曾经强大就可以承受一切,尽管出于善意,但也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后果,所以柱间也应当受到教训。
今天忘记带文稿去办公室,所以现在才更新。
☆、第十二章
五月山中布谷花盛开,因为花浸在醋中会变为紫色,又可以像酸浆果那样吹着玩,是山中孩子少有的玩乐之一。此时已是初夏,树木阴阴,萤火虫在暗处发出非常亮的光。
田中大麦小麦都已秀穗,远望好似白色的海浪,早稻要在这时播种,南瓜、白薯、茄子、稗子、高粱也是,村子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