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本汗也不是任人耍弄的人。”阿跌舍尔拍拍他的肩膀,“国师昨日作了法,怕是你身子蛊虫要吃掉你了。”
“你……”一说话心如刀割,燕宸只能捂住嘴。
这时忽乞从后堂进来,在阿跌舍尔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阿跌舍尔一笑,对燕宸说到:“本汗的亲信来了,你回头看看。”
身子一僵,燕宸缓缓转过身子。大殿紧闭的门被人推开,来人一身黑色铠甲,有着燕宸熟悉的容貌。他见到燕宸,面露笑容,飞奔到燕宸面前。“大人,你没事吧?”
燕宸却是觉得这一声叫的恶心----这种感觉他好多年前就经历过。那种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觉,如同烈火,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下意识地推开眼前的少年,“滚!”
傲英被弄得一愣,只见燕宸捂住嘴,不住咳嗽起来。他赶紧上前搀扶,燕宸却又推开了他,“滚!”
“大人,您怎么了?”傲英十分不解----方才王宫里的人到燕府传信,说燕宸犯了咳疾。他心中担忧,使了轻功赶来,却见燕宸对他十分抗拒,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可此时燕宸却是咳得厉害,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跪在地上,只能又一次推开傲英,然后扭头看向一脸笑意的阿跌舍尔,眼中充满恨意。
阿跌舍尔心中一动----原来你眼中的恨意如此之深。
这个眼神,和当初燕宸来突厥找他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燕宸穿着一身素衣,拿着他的玉玦,明明是如玉的面容,却只有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在告诉别人他是活着的。那一刻阿跌舍尔有一丝困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把燕太子打击成这样?被这种眼神盯着,可真是不舒服。
“……忽乞,给燕宸诊治。”最终还是阿跌舍尔开了口。忽乞应了一声,蹲下身子要扶燕宸,燕宸却吐了一口血,昏倒在地。
“大人!!!”
燕府上下今日笼罩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傍晚时候傲英带着燕宸回来,却是紧着叫白徐。白徐急急忙忙赶来,却见燕宸满身鲜血,嘴里还不住往外咳血。这阵势可把白徐吓了个半死,他赶紧着取出银针,扎了几个救命的穴位保住燕宸一口气。然后又把自己的那些药丸药汁什么的都翻了出来,看着燕宸要断气,也顾不上什么悔莫及的毒性,报名的药物先灌下去。这么折腾到半夜,燕宸的命才算是没到阎王殿。
开好了方子,白徐让下人赶紧去煎。而后他看向傲英,问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早上我给他诊过脉,还好好的!这一下子五脏六腑地都破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傲英却没有说话,他跪在燕宸的床边,紧紧抓住燕宸的手。方才那可怖的场景,让他以为要和燕宸天人两隔。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离开燕宸,更没有想过燕宸会离开自己。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让他惊慌失措,比第一次杀人更加恐怖。
大人……
见傲英如此,白徐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他叹了口气,嘱咐了几句,便关门出去了。
等白徐回到东阁,却看到梁玄靓坐在门口。他一惊,难不成陛下是在等他?不过皇帝开口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梁玄靓问:“燕宸怎么样了?”
“已无生命危险。只是他体内的蛊虫醒的突然,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臣也只能暂且用药物来克制。”
“这样……”梁玄靓迟疑了一下,“那以后有没有危险?”
“这个……不好说啊。”白徐道,“这突厥的巫术,臣还没研究透。不过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保住燕宸的性命。”
梁玄靓闻言,皱起眉头,“谁担心他的性命,那不识好歹的东西,死了更好。”
切,不担心还等在门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白徐扶着陛下往屋子里面走----傍晚的时候傲英急急忙忙把白徐叫走,说是燕宸性命垂危,梁玄靓这心就吊了起来。他想去看燕宸,却不能离开东阁,只能在门口等白徐回来。许是得知燕宸未死的消息,梁玄靓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坐在桌前,想了想又问:“你知道燕宸是怎么犯起病来的吗?”
“微臣不知。”白徐给梁玄靓倒好茶,“不过他们是从王宫回来的,难不成是那个阿跌舍尔……”
提到阿跌舍尔,梁玄靓皱起眉头----他料想到阿跌舍尔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这心也在嗓子眼悬着。今日燕宸去见了他,就落了伤回来,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确实最近燕宸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怎的都想不明白,梁玄靓觉得头疼。如今的他不如当初刚到突厥那般,尚有余力来和阿跌舍尔斗智斗勇,现下他的眼睛还未治好,身边也就白徐一个亲信。虽说他做好了和阿跌舍尔对峙的准备,却也是想借着燕宸来缓和生机。可如今燕宸重伤,阿跌舍尔又没有动作……
看来是又要变天了。
白徐听到陛下这么说,心里一颤。他来突厥的时候也是打听了好多阿跌舍尔的事情,更是想探究燕宸与阿跌舍尔的关系。这两人亦敌亦友,燕宸想靠阿跌舍尔夺回汉人的皇位,阿跌舍尔想利用燕宸打败汉人的军队,利益相交,简单直接。若是出了问题,必定是有人违反了约定。虽然不知道是燕宸还是阿跌舍尔作了鬼,现在可以推断的是,燕宸定是阿跌舍尔有了分歧。如果真是如此,依阿跌舍尔那鬼狼头的性格,哪会让燕宸好过?如果燕宸不好过,阿跌舍尔更不会放过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