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衙门里空虚,幕僚当道,这肃浓是知道的。他也明白,裘田庄是好意,为他这个无官无禄的人鸣不平,但眼下灭顶的烦忧摆在眼前,他哪里顾得上这个。
“裘大人说岔了。”肃浓淡淡一笑,轻叹了下,“其实我这个大贝勒,才是真正的虚衔。”
肃浓的身世,裘田庄也不是一无所知,但他此刻不便多言,只能沉默做聆听状。
于是肃浓继续,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我亲娘……她是汉人。满汉不得联姻,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所以我虽然生在王府,但跟我娘一样,是没有名分的。十一岁那年我进宫,写字画画加唱曲儿,博了太后的欢心,她老人家一句话,就准我入了宗籍,成了崇公府的大贝勒。”
说到这儿,肃浓抬眼去看裘田庄。裘田庄却颜色如常,举手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肃浓接过来,捧在手心,继续道,“这个大贝勒有多少分量,我自个儿明白,我身上还留着一半汉人的血不是?”
“听说令堂的娘家在安徽桐城?”
“你怎么知道?”肃浓吃了一惊,随即笑道,“看来裘大人对我知之甚详,白费我一番口舌了。”
“正巧内人的祖籍也是桐城,她刚从祭祖回来。不如就请大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