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果子,抬头问道:“日本遣使来了么?”
“嗯。”耶律天泽点点头,“他们前来朝贡。蕞尔小国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还算新鲜,特地拿来给你。”
“嗯……”陆瑾低头看着和果子,若有所思。
“把早餐吃了。”往几案上再放了几盘点心,耶律天泽又把一杯清香四溢的杏仁茶放在几案上,陆瑾闻香看去,乳白色的茶水静静盛放在冰裂青瓷碗中,青白相映,醇香悠远。
在宋时,自己曾经最喜欢用冰裂青瓷杯,最喜欢杏仁茶。那青瓷是官窑里万里挑一的最美的天青色,把雨过天晴那一瞬,天空那云烟幻灭的青色定格在杯上。那杏仁茶,用龙凤金壶烧制的沸水冲制,配以杏仁,花生,芝麻,玫瑰,桂花,葡萄干,枸杞子,樱桃等十余种佐料,醇香的乳白茶液里,花果艳丽,馥郁扑鼻。
可是,耶律天泽一个远在北方的外族之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喜好这么清楚?就算他有办法知道自己的喜好,宋宫中不论庖厨工匠都被他杀得干干净净,又怎么能得到这些宋宫中独有的制造技艺?
陆瑾一时满腹困惑,用冰裂青瓷杯中的凤尾银勺舀了一小勺茶水入口。噫,真是好熟悉的味道。
“你喜欢什么,我早就问清楚了。”看他总算对吃的满意了,耶律天泽笑道,“我听说你喜欢的东西,宋国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会做,入宋时就把他们保护了起来,以后可以专门给你做,免得你不习惯魏宫的饮食器皿。”
陆瑾一边听他说,一边默默吃着早餐。以为自己已经心如铁石,可终究人非草木。听到此处,心头竟然有那么一丝酸涩。
“皇上。”一名太监匆匆入内,对耶律天泽轻声禀报道,“三王,五王,六王,八王均已在比武场等候皇上!”
“让他们等着。”耶律天泽挥手让他下去,自己继续兴致盎然地看着陆瑾吃东西。
“比武?”陆瑾抬头问道。
“嗯。”耶律天泽看着他道,“看你吃完我再过去。”
“我饱了。”陆瑾放下手中玉箸,试探性地对他说道,“久闻诸位王爷都能征善战武艺超群,英勇不输于皇上,陆瑾也想见识见识。”
他会出言夸赞自己的兄弟?他会对比武有兴趣?耶律天泽满腹狐疑,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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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天泽带陆瑾到比武场时,四位王爷已经等候多时。
陆瑾的手脚都锁上了镣铐,行动十分不便。耶律天泽一把将他横抱起,走上观武台。
同时,比武场周围迅速密密匝匝围了几十重侍卫!
陆瑾心知肚明,出了门更容易逃跑,他这么做无非是怕自己像上回在冈湖上一样趁机跑了。
但是,陆瑾此番却意不在此。
上了观台,耶律天泽与陆瑾在正对台下的两张紫檀官帽椅上分别坐下。
耶律天泽身后的太监上前一步,对台下宣读圣旨。
他用的是觉罗语,陆瑾略去那些冠冕堂皇的无效信息,得出的唯一有价值的内容竟然是:比武胜者,立为储君!
虽然他的太子战死,现在膝下无子,可是他正当年轻气盛之时,怎么会突然想在兄弟之中立一位储君?
陆瑾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算他是为了避免自己身后兄弟内斗,可是他现在仍然生龙活虎,意气风发,根本不需要担心那么久以后的事。
何况,就算他今日立了储君,其他几位恐怕也不会心服,照样还是要内乱。
“阿瑾。”台下谢恩完毕,比武正式开始,耶律天泽回头看了看陆瑾,“你说要看比武,怎么又心不在焉?”
陆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在看。”
“过来。”耶律天泽对陆瑾伸出一只手,“阿瑾过来,我和你说话。”
“这样说就好。”陆瑾目视台下,不理会他。
“你过来,我可以回答一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而且,我绝对实话实说,毫不隐瞒。”耶律天泽看着他,嘴角一抹自信的笑意,似乎早就拿准了他,有把握让他投怀送抱。
陆瑾回头看了他一眼。自从昨日见到他起,他就一直行为反常。骄傲如他向来都是强权威逼,绝不会用这种带着妥协的办法来诱惑自己顺从他的意思,他到底怎么了?他想干什么?
已是第五日了,再等来日,还能等到何时?耶律天泽趁他出神之际,一把拉住他的手拎起人来搂住,一手托住膝盖弯处将他横抱于怀中,再回到椅子上坐下。
陆瑾回过神来,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使劲往外推:“放开我!”
“阿瑾你看。”耶律天泽握住陆瑾的手,指指台下,“胜了。”
陆瑾往台下看去,一个趾高气昂地站在比武场中央,双手叉腰接受着周围的欢呼一片。
第一场胜的是五王。
五王得意洋洋地在台下向耶律天泽谢恩,而陆瑾看得出来,其他三人满脸都是不服。
是了,这只是胜了第一场罢了,何况其余三人只是惜败。其实他们真的难分高下,就算今日硬要分个高低,也只是让耶律天泽立下的这个“储君”成为众矢之的罢了。
那么这个众矢之的究竟会是谁呢?耶律天泽是真的有心传给他皇位,还是有心要一个人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明明八点自动发送,却发现a3」ㄥ)_
☆、绝恋(三)
看了一整天的比武,四位王爷各有胜负,然而最后还是